身穿着一身纯黑的劲衣,脚下已经换了一双黑皮紧靴,面相在二十上下,跟先前救人的那个小丫头完完全全就是两个样。
而且气质,受过祝彪用心栽培的祝采儿,是有着丰富的江湖理论经验的。此刻她微微上挑的眼角,下抿的嘴唇,不但含蕴着蔑傲的神态,更有一股说不出,道不出口的潇洒韵味。
整一个风流少侠,而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鸟少女。
咳了两声,祝采儿从马鞍处拿下水囊,咕咕的灌了两口,牵着马儿进了小林子。
手从马后的带子里逃出一块黑豆饼子,马儿几口吞吃了下,亲热的仰首嗅了嗅他的手,又低低的嘶叫着,表示自己还要吃。
祝采儿撇了撇嘴唇,轻轻摸着马儿雪白的鬃毛,又一块黑豆饼子抵到马口前,一块、两块,第三块。
马儿放开在林间的草地上,祝采儿跌坐一株大树下,闭目冥休了起来。阳光下,她的左腕上闪亮着一道流灿的银芒,正是几枚小巧而精致的铃档。几枚小铃儿刚好串成一圈,像是手镯一样的套在他的左腕上,每一枚铃上都精雕着一尊神态各异,或胖或瘦,或立或坐的佛像,有的笑口大开,有的宝像庄严,雕工奇妙,栩栩如生!
这是卫枫手上的一个小玩意,无疑里在一处鬼市上买的。自觉告诉他这串铃铛不凡,但握在他手上一年多了,也没找出屁个苗头来。索性就给了祝采儿做一个信物!
男人是不会戴这个的,尤其是卫枫这种虬髯大汉。可祝采儿却喜欢的很,这种精细的小玩意尤其的得女生喜爱。就是现在换做了男人样,风姿倜傥,仪表潇洒的她戴着铃铛也是相得益彰。
这一打坐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祝采儿猛的被一阵愤怒的马嘶声惊醒过来。这时的阳光已经偏西老大一截了。
但她没有丝毫关心天上的太阳,飞身射出树林,外头第一个映入她目光中的景像,便是她的爱马云朵儿被三名大汉用套马索套着,正在咆哮的挣扎着。地下,尚横躺着两个装束与那些汉子相同的角色!
一股出奇的愤怒涌上她心头,但采儿没有立刻冲上,而是淡淡一笑将心里的火气按住。因为,她同时发觉。在自己的身侧,尚有三个面色严酷的中年人在静静的注视着她。
用束腕将铃铛盖住,祝采儿望着眼前成一字形站立的三个中年人,似笑非笑的道:
“三位朋友,不知是在下开罪了三位。还是云朵儿发了野性,三位这样做事,可不太好。”
中间一个年纪稍长,黑色脸膛的大汉向前迈进一步,沉静的说道:“这位少侠,你这匹马儿是从何处得来的?”
祝采儿剑眉一挑,这马是河东军马苑里最出色的的一匹神骏。难道眼前几人也认得?缓和的笑道:“家兄赠送的。朋友认得?”
“胡说。这分明就是俺们堂主准备送给帮主的宝马,你这窃马的小贼竟还敢在大爷面前装相。偷了马不赶快逃,还敢在棘阳地面上逗留,莫不是还有同党?快快交代!”左边有着一双招风耳的大汉癔症一样义愤填膺的厉吼着。
祝采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自己跟这几个没一点的缘由。对方纯粹是见着了好马,其贼心了。当即冷冷一笑,抖手三道银光打去,在三个中年汉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套马的三个家伙就都痛嚎着躺倒在了马下。
暗器是十分寻常的银针,不过上面抹的有她特意从师慧欣那里招来的毒药。没什么别的毒性。只是能让伤口痛苦难忍,且等疼劲过去后,还会有一种万蚁跗骨的极痒。黑面大汉大怒,看了一眼哀嚎中的三人,爆声道:“你好大胆子,敢伤俺青沙帮的人,你是找死!”
一直没开过口的右手之人,缓缓从怀中两处一对手环来,“拿出解药来,双手奉上宝马,爷们不难为你。但要敢再说半个不字,大爷们拿你卖进相公馆里做兔爷。”
“啪”的一声脆响,他的左颊已红肿了起来,五条指痕鲜明的浮在脸上,唇角血迹殷然!
祝采儿回身远处,目光发寒的看着那人,“吃屎的嘴。小爷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该怎么说话。”
一股凛然的冰寒之气从祝采儿身上发出,青沙帮,徐宝川这个废物就招募些这种拦路打劫的下三滥人物。看姑奶奶见了大哥后,怎么给你告上一状。
如果不是黑面大汉嘴巴里说出‘青沙帮’三个字,刚才那人脑袋已经掉了。被血神卫追杀了好几天,祝采儿手中不是没见过血。
眼前几个只是一流层次的货色,她不用拔剑,三招五式也能全部料理了。
黑面大汉神态不一样了,招风耳神态也不一样,就连刚刚挨了一巴掌的右手之人,第一时间露出的也不是愤怒,第一反应也不是破口大骂和操刀子杀人,而是跟他另外两个同伴一样,双环提到胸前,全神贯注的警惕的看着祝采儿。
老天,眼前这小子出手那么快,一眨眼的时间都没有,自己就挨上一巴掌了。这要是被施辣手,自己的小命那里还会在?
三人都是江湖老油子,很清楚一个道理,面子没有性命重要,连十万分之一都不如。
半刻钟后,很出了一口恶气的祝采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好话一套接着一套的三个汉子,心中不觉得再次大骂起徐宝川:这青沙帮里招的都是什么烂货色啊?
大哥竟然还拿姓徐的当个伏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