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俊上漫不经心的把机头对准那俩汽车,一个俯冲,瞄准镜的十字已经把汽车套在里面,他的手指刚要在射击按钮上按下,那俩汽车忽然猛地停住了,瞬间脱离了瞄准镜。
他一拉机头,飞机爬上高空,耳机里传来僚机飞行员憋不住的暗笑声,铃木俊上一阵恼火,该死的支那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停车,让自己的僚机捡了个笑话。
他一个侧滑,飞机兜了一个大圈儿,重新在汽车前面形成了攻击的态势,瞄准镜里的汽车影子越来越大。
车里的唐秋离,目不转睛的盯着鬼子飞机,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蔚蓝的天空中,鬼子飞机的身影越来越大,像一片死亡的阴云,当头罩了下来,他狠狠地一踩油门,救护车就像受惊的烈马,猛地往前一窜,轮胎摩擦地面,冒出一股青烟。
一阵暴雨般的机枪子弹,落在了车后,打的公路上灰尘四起,鬼子飞机在头顶呼啸掠过,激起的气浪,吹动了他的黑发,小玲的俏脸有些发白,紧张的注视着唐秋离。
说实话,小玲现在非常担心,空中的鬼子飞机,就像凶恶的老鹰,一次次伸出利爪,自己和秋离的汽车,就像一只兔子,毫无还手之力,在她二十岁的生命里,还没有和鬼子飞机战斗的经历,存在着一种本能的畏惧。
刚才鬼子飞机在头顶掠过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有点儿喘不过气儿来,那是潜藏在心底、无法控制的恐惧,她把目光转向唐秋离。
她惊奇的发现,秋离的脸上平静如水,情绪没有一点儿波动,那不是硬装作出来的镇静,而是对一切都有把握,成竹在胸的镇静。
这一瞬间,小玲的情绪完全从紧张、担心、恐惧之中解脱出来,唐秋离给他的,不仅仅是镇静,而是强大的信心,在秋离面前,任何敌人都是可以战胜的。
铃木俊上被彻底激怒了,小小的汽车,该死的支那人,让自己两次失手,完全是凭着侥幸,刚才,僚机飞行员请求攻击,被他狠狠的骂了几句“八嘎”,断然拒绝了,要是连一辆汽车都对付不了,以后,还有脸在大日本皇军航空队里面混吗?
他的飞机掠过汽车之后,已经在汽车的后面了,只要他调转机头,在后面对这辆该死的汽车发动攻击,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彻底、干净的干掉这辆让他丢脸的汽车,连同汽车里的支那人,会全部化为灰烬。
但是,他没有在后面进行攻击,而是把飞机重新拉起来,绕了一大圈儿,他要在正面干掉这辆汽车,日本人那种固有的骄横、狂妄、自大,充肆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大日本皇军的飞行员是有尊严的,我一定要子正面把该死的汽车,连同汽车里卑微的支那人撕成碎片。
唐秋离忽然把救护车停了下来,他太了解鬼子飞行员的心理活动了,刚才的两次失手,鬼子飞行员一定会怒火中烧,丧失理智,接下来的举动,就不受大脑控制了。
铃木俊上咬牙切齿,瞄准镜里,汽车的影子越来越明显,在这个时候开火,完全可以把汽车打个粉碎,可是偏不,他一定要把飞机压得更低,他要亲眼看到汽车里该死的支那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惊慌失措,绝望、无助的表情,只有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
近了,更近了,已经能看到汽车里支那人的影子了,他狞笑着把手指按在射击按钮上,再见了,可恶的支那人。
猛地,汽车里喷出一道火舌,在他眼前出现无数点儿金星,并且迅速在眼前扩大,一阵密集的机枪子弹,兜头打在鬼子飞机上,而且是很集中的打在飞机的驾驶员座舱上。
有机玻璃的座舱,在瞬间被打得粉碎,一颗子弹准确的击中铃木俊上的头部,在他生命最后的意识里,充满了不甘,抓兔子的雄鹰,被兔子给干掉了。
鬼子飞机掠过汽车,哀鸣着,摇摇晃晃的往地面扎去,一头撞在高高的山峰上,一股浓烟烈火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山谷。
鬼子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就在这条普通的山间公路上,被唐秋离用轻机枪送回了老家。
旁边的小玲看呆了,直到唐秋离示意她给机枪换弹夹,她才醒过神来,利索的给机枪换上了弹夹,然后,用一种说不出的目光看着唐秋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