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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戒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早已豁了出去,并不太多躲避,只是往旁边侧过身去,反倒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白影攻过来的剑锋。
这分明是抱定了“即便是死,我也要报仇,也要手撕了她,也要拉个垫背的!”这样的想法。
于是白影来抢夺的手,瞬间抓空;而手中的天幻剑却重重地砍在了黑戒的后背上。
“啊!……”
“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一前一后,紧紧相随,响彻天空。一声尖利亢极如尖刺戳天,琉璃碎裂;一声低沉咆哮如狼嚎熊怒,濒死凶兽。
于此同时,黑戒的灌注了全部灵力的双手,也将白昙月活活撕扯成了两半。
黑戒大幅度地向前踉跄,双手挥舞,将手里的尸体泼洒向了半空。鲜血和五脏六腑就飞扬了起来,洒向四面八方,也淋了他自己一脸一身。
“昙月!”白影痛彻心扉地叫喊一声,扔了剑,朝着四散的尸体肚肠飞奔而去,想要捧住它们。却只能接住一块碎片而已。
黑戒终于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甘心,很不甘心地死去了。
白影跪在地上,捧着白昙月的尸体碎片痛痛地哭。
妹妹活着的时候,总是看着这个那个都不顺眼,现在死了,却总是想着她的千好万好了。
从小到大,一点一滴,只是反反复复地在眼前闪烁晃荡。
白康沉痛了脸,走过来,将四散的尸体内脏一点点收拢在一起。
苍月也在青阳搀扶下走过来,站在了白影身后。
她和青阳对视一眼,同样的感慨。
活着的时候,总是高高在上,找茬欺负,挑衅使绊儿,做绝了死敌的勾当,让人厌烦到了极点。青阳甚至下了不许她再来无极山的命令。
可是现在死了,又是死得如此惨烈,又感觉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毕竟她不是一个坏女孩。又在最后的几日里,情愿当一个好姐姐。
现在又以这样的方式,报仇雪恨,倒极合她专横的风格。
白昙月的尸骨被就地埋在了农舍废墟的旁边。
“既然我父亲和我的二叔都在这里被杀,尸骨也埋在了这里。昙月就在这里和他们做伴吧。”
站在矮矮的坟头前,白影低声沉痛地说。
他已经没有了泪,似乎也没有了力气。
青阳苍月三人只是静默站立。无话。
“苍月,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你是不是就会选择救昙月,而不是杀黑戒。就像青阳选择了先救你而不是去追捕白统霸一样!”
白影沉默一会儿,轻声问,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并不希望苍月回答。
因为苍月的答案已经在他心里了。
“你不要责备自己,各种情况不一样的。”苍月极度虚弱的语气,还是作了回答。
白康看一眼靠在青阳身上的苍月,长长地出一口气,默然地看向了远方。
苍月已经这样做过了,不只是一次!
人和人的差别可能就在这危急关头的临机处理上。但是这处理事情的方式,正好反映了一个人的心地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