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言告诉自己兄长:“二兄不知道这事?市面风传,二兄这次办城防要弄一大笔钱,说是非二十万金不能退贼,先筹二万金以供守城兵勇之用,大户需出百贯,中户二十贯,1小户钱五贯!这两万金,二兄得其一半,剩下之数,一半分润城内官员,一半用以城防!”孙锵鸣吓了一咣。!“此必是柳绝户用的手段,可恨可恨!我就这亲书贴榜以示清白,此次守城,支用县库存银便是,不用民间一文钱!等到贼兵退后,再想办法向上峰争取,如果争取不来,那再筹一笔善后费也来得急。”“二哥这是书生之见!、,孙嘉言拉着他的手说道:“万万不可,红贼一旦围城,光是募勇一项支出,金山银山都不够用,如果二兄你这文一贴出去,到时候饷源何来!”可是孙锵鸣却是不同意:“我办理本籍捐输,经手人拿得太多,
已经是满城民怨了,现在再经这么一中伤,恐怕真是全城民怨了!不妥不妥!”
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事实上这些流言虽然是出自龙枪营,却是施退季的手笔,他对瑞安城了如指掌,在城中又有死党,不过几句话就掀起了满城风波。
特别是孙锵鸣办理本籍捐输,民怨甚多,施退季这些流言真是切中了他的要害:“是要筹饷,可是筹饷岂不是中了红贼之计,我孙家自五代移居瑞安,至今已经九百多年,一代比一代兴旺,到了咱们这一代,眼看着红火到极点,却没料想要盛极必衰!”孙嘉谷反过来劝说自己的兄长:“二兄,半城之怨也是怨,满城之怨也是怨言,以我之见,无论如何,守住瑞安,不,保住我们孙家才是关健!”
他举了一个例子说道:“徐牧谦替二哥你联络来的三百台勇,到现在那两千七百银圆还没着落,依我看,不管有多少怨言,你就先筹上一笔军饷,就按红贼说的那样办!”
“先筹两万两银,一半归我家孙家,四分之一给城里的官员分润,剩下四分之一拿来办城防!”孙嘉言大声说道:“趁着红贼战败运司援军,待在休整的时候,先把这笔钱筹出来!”“我要钱干什么?”孙锵鸣被自己弟弟的话惊呆了:“你要干什么!”“你不弄钱,难道市面的风言风语就会少了?这件事我替你办了!”孙嘉言毫不客气地说道:“咱们孙家这一代三兄弟,人家都说出了两个进士,没人记着我这个老三了!这件事我出面去办!”“胡闹!”
“胡闹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杀了我这个老三不成!”孙嘉谷大声说道:“今天我胡闹一回,只要保全了咱们孙家,便是有满城民怨也不怕!”这么多年,人家说到孙家这一代,都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遗忘了孙嘉谷,而是提到了两个高中进士的兄长,就连孙锵鸣还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家兄弟有这样一面:“你要保全我们孙家?”
“咱们孙家九百年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孙嘉谷:“我去办就是,这件事你装作不知道就猝了!”
孙锵鸣看了一眼自己兄弟:“那你就去办吧!”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弟是如此坚强,而自己又是如此软弱。
红巾军在茶山一带休整了整整两天才重新南进,这期间还抓到了不少被打散的清军。
这一回南进再次却是势如破竹,一路南下,再也见不着只打着白旗的村子,大多是一半黄旗一半白旗保持中立,还有不少村子直接全树上黄旗,表示全力支持红巾军。
瑞安县城也有不少人前来联络,原来的红贼一下子变成了义兵,他们渴望着红巾军快点攻破瑞安县,原因不外两点,一则是孙锵鸣要焚毁城外的三千多间民居、商铺,二则是孙锵鸣要筹饷二十万,第一期先筹两万两白银城防费。
利益受到损害的这部分瑞安县城居民一下子就转向了红巾军,他们希望红巾军能快点攻破瑞安城,救民于水火之中。
对于这种情况,柳畅不得不承认施退季很有他柳绝户的风范:“不错,不错,你熟悉地方,出的主意倒是很不错!”
施退季在一旁笑道:“咱怎么也是土生土长的瑞安人,与孙家兄弟打过那么多年的交道,出几个主意还不简单,只是”
他有点疑问:“以孙锵鸣的个性,他听到我传过去的风声,怎么也要避嫌,等守住了瑞安城再筹一笔善后费,怎么会转了性子,照着我的风声去办,还放话要筹二十万两银子!”他理解不了,柳畅当即询问道:“难不成孙锵鸣还有什么杀手锏!”施退季当即想到:“看来孙翰林是想雇台勇!”
柳畅想到自己以后要北进台州,对台勇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台勇?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