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太平天国之败,实是败于水师,湘军崛起,也■部水师崛起的历史,从湘潭到田家镇,湘军虽有小挫,但数营水师纵横在湘楚之间,先后击破太平军以民船组成的船队一万余艘,光是田家镇一役,就焚毁民船四千余艘。
而翼王之所以西征得手,也是仿照湘军之制,在安徽大量建造与湘军几乎一模一样的战船,以战船改换以往的民船,与湘军相比,虽然稍逊一筹,但也让湘军水师屡次陷入苦战,遂有五年二月的九江湖口之捷。
但总体来说,水上优势始终是站在湘军这边,因此一提到水师,曾国藩就有自信了:“伪翼王一去,吾无忧也,只是如何击破柳绝户,烈文有何教我?”
赵烈文笑道:“柳绝户之楠溪旅素称劲旅,但是成军不过一年而已,老贼不过数百名尔,前次李次青在浙受挫,非天意所见,纯为人自误也!”
一想到李元度这个过去的好基友,曾国藩就咬牙切齿,他对于李元度在江西危急的时候,擅自带了八营安越军入浙,而且这八营安越军几乎无人得脱,那是恨到极点了。
“我参李元度的折子已经写好了!”曾国藩说道:“李元度太无自知之明,明明有数日闲瑕,既不扎营,亦不立垒,自取灭亡耳!我恨不得一剑杀之!”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已经落在了赵烈文的眼中,赵烈文恭维了一句:“侍郎不必过火,但是红贼胜李次青容易,想必见我军之师必然松懈,现下刘长已经准备入赣,到时候水师由彭玉麟统带,陆师有刘长统带,既有高沟深垒,又有无敌水师,红贼仓促深入,必能挫之!”
曾国藩却是摇了摇头:“刘长、彭玉麟皆为虎将,但是以我看,非得再从湖北借一员大将不可!”
“谁?”赵烈文问道:“是哪一痊将军?”
“游击鲍超!”曾国藩却是长叹了一声:“可惜塔齐布去得太早,不然有他在,我一切无忧啊!”
对于湘军来说,塔齐布这个旗人可以说是异数中的异数,但是谈初期的湘军,却少不了塔齐布这员猛将。
湘军是“结硬寨,打呆仗”的队伍,阵前冲锋白兵相接并非所长,全赖塔齐布在前折冲御侮奋死冲杀,湘军初期战功,可以说是塔齐布第只是现在塔齐布已死,他留下的老营交由周凤山统带,已然不堪大战,因此曾国藩不得不把鲍超调来--虽然这只是一个游击,却也是一个塔齐布一样的角色。
“胡林翼与官文肯借将否?”赵烈文有点担心:“虽然都是一系,但是江西、湖北,终是两省。”
“不是借,是还!”曾国藩已经下了决心:“他胡林翼敢不讲理,我也敢不讲理!”
谁都知道,曾国藩平时已经够杀气腾腾了,如果他“不讲理”起来,恐怕不是几颗人头压得下的。
“那一切皆有把握了!”赵烈文看得很准:“红贼主力必然北取杭嘉苏常,来赣不过楠溪旅而已,一旅之众,我以全赣之兵争之,必能全胜!”
正说着,那外面已经传来了急报:“报曾帅,樟树镇急报,伪翼王石达开突率其部三四万顺江而下,急返下游!”
曾国藩拍了拍手说道:“不错!果然被烈文你料中,粤匪去伪翼王,如鸟去其头,吾无忧也!”
石达开的这次南返,是一月中旬的事情,比历史上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月,这充分说明了僧王与胜保军的加入,导致天京战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而接下去,虹军已经从春节中的气氛中恢复过来,少数回家过年的军官纷纷返回了军官,部队又参加到热火朝天的训练与实战中去。
对于虹军来说,这是历史上他们第一次有这么好的休整时间与训练时间,各个步兵团在训练中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被认为前次战役跌了背头的龙枪旅,更是有着飞速的进步。
这就是瞿杰的好运气,甚至不用他督促,整个步兵旅连年都没怎么过,就是夜以继日地争取洗去上次受挫的污名。
而且对新配置给龙枪旅的这一团新兵来说,这也是极好的机会,与龙枪团一起训练让他们想不进步都困难,何况两个步兵团通过人员与装备上的交流,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次辉煌的胜利而已,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已经向他们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