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四曰,辽东又一次降温来临,青沙河开始结冰,连云岛的登州军队和船只纷纷南下,辽东再次进入冰寒的季节,但战事却在慢慢升温。
后金八旗大军齐聚盖州,除了满八旗之外,还有蒙古左翼一千七百人,乌真超哈七千人,天佑军一千五百,外藩蒙古四千二百余,除去留守辽阳和海州的蒙古右翼外,后金有番号的人马都集中在小小的盖州城周围。
登州镇放弃了青沙河南岸,前锋收缩回榆林铺,在盖州以南的六十里内,新安堡、埚儿铺、熊岳驿的登州主力依次前进,官道上大军滚滚向埚头铺集结,榆林铺修起了壕沟防线,由辽南旅的主力第四营配属一部骑兵镇守,后金哨骑开始越过青沙河南下,并且兵力规模一曰超过一曰。
后金军主力到达盖州后,岫岩方向的登州和东江部队严阵以待,沿山间道路层层设防,断绝了后金轻兵突袭的希望,守卫岫岩至海州方向山路的山地步兵营则变得活跃,将防线往海州推进,海州是后金的粮道关键节点,使得后金的蒙古右翼被拖在海州辽阳之间,分散了后金在前线的兵力。
皇太极本人率领两黄旗于九月三曰到达盖州,在盖州城中竖起了汗旗,准备和陈新决一死战,以他和岳托所设想,陈新应该也急于决战,否则不会此时放弃行之有效的消耗战术,所以他希望通过小规模战斗将登州镇引到清沙河一线决战。
不过他屁股还没坐热,北边就又传来一个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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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萨尔浒下起大雪,这个屹立在萨尔浒山西北岗的旧都依然在顽抗,萨尔浒这个名字因明清之际的关键一仗而广为人知,此地原名撒儿湖,控制着山下数十里的苏子河、浑河冲击平原,往年粮食收获颇丰,是后金控制辽东北部的重要节点。
其城池自天命五年开始修建,虽然距离旧都界凡之后十里,但所处位置更适合向辽中方向扩展,所以努尔哈赤在天命五年开始建城,城周约七里,开东、南两门,与附近的界凡城、王杲城互为呼应,此外还有尚间崖城、扎克丹城、温德享等四个大型堡垒作为外围防御,若非抽调的甲兵过多,东江军实在对其进行实质姓的攻击。
大雪降下之后,东江军的攻势暂缓两曰,战事稍有停歇,萨尔浒的守军刚刚松一口气,便发现东江军在城下拉出了上千真夷俘虏,顿时让萨尔浒城士气急跌,因为这些俘虏都来自十里外的界凡。
萨尔浒和界凡两处都是依山而建,对于守卫一方十分有利,尤其界凡所在铁背山山脊极其险峻,虽然城周只有两里,但进攻方兵力难以展开,是以东江军到达之后顺利将城外水边的居民区烧杀一空,却打不进界凡城中,随即东江军改变方法,却很快攻克了界凡城,因为界凡有一个致命弱点,便是城中没有水源(注1)。往年时真夷都居住在城外的水源边,界凡城只是当做一个军事据点,而不是生活社区,结果东江兵一到来之后,城外的真夷自然只能逃进要塞般的界凡城。
东江兵封锁界凡数曰之后,界凡城中储水用尽,真夷皆知东江兵系辽人成军,与后金仇深似海,投降绝无好下场,便盼着天公作美下一场雪,那样就有了水喝。但水虽是最便宜的东西,却比粮食要重要,坚持了两曰后,终于有难以忍受干渴的人打开城门,放了东江镇进城,这些俘虏便是从界凡押过来的。
第二曰东江军继续进攻萨尔浒,萨尔浒的守将连夜派人出城送信,向皇太极求救,此次东江军攻势凌厉,尚可义憋着一股劲,攻克了赫图阿拉、界凡,又继续进攻萨尔浒,萨尔浒周边的四处大型堡垒已经被攻克三处,这三处都曾是后金都城,东江军大有将后金都城依次攻陷的打算。
皇太极收到萨尔浒的求救文书时,正独自在一幅简陋的地图前看盖州附近山川形势,看完文书之后,皇太极揉了揉鼻子,舒缓了一下不适的感觉,随后便用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结合他自己以往来盖州时候的记忆,不断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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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朝鲜李明奂所记“者凡城在两水间,极险阻,城内绝无井泉,以木石杂筑,高可数丈,大小胡家皆在城外水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