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烈焰飘散。
刑者毫发无损,但连续两次使用心灵风暴,对它也是巨大消耗,胸膛起伏,气喘吁吁。
“白鹤,赶紧动手!”耿御边死死盯着刑者,沉声催促。
“可是……”
弦歌却顿在当场,犹如被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也不动。
“嗯?”耿御边转头望去,登时脸色大变。
却见,弦歌的面前,冰棺尚且完好,其中战锤却已不见踪影,化为一滩雪水。
耿御边茫然。
“怎么回事?”甘飞舟同样不解,失声道,“这可是混沌武具!怎么会这么脆弱?这不科学……”
“有可能是毕方之火!”白鹤眼神闪烁,分析道,“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件混沌武具是冰属性,或许毕方之火正巧是它的克星。”
众人苦笑。
历经艰险重重,没人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潜歪了歪头,并没有遗憾,而是一脸似有所思。
“——撤退!”耿御边当机立断,沉声道。
四架机甲聚首,结起稳固阵势,缓缓向后退去。
“想走?弄坏了我的异宝,你们觉得,我会放你们活着离开么?”刑者呆呆地看着那消融雪水,再转头之时,瞳孔中已满是凶恶杀机。
嗖!
它怒极而动,身如星移电掣,一爪似来自外域虚空,狠狠刺向弦歌,啸音回荡,摧枯拉朽!
哗!
械鼠如潮,拔地而起!
这一只只械鼠,却是遍体乌黑,如同身披甲胄,相互缠绕间,竟凝为一堵幽暗铁墙!
轰!
铁墙崩碎,刑者却也后退几步,手臂竟被震得生疼。
始祖之脉:诸犍!
诸犍也是霸主,却以自身防御著称,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而这诸犍械鼠,自然也承继其特点,防御壁垒森严,坚如磐石。
“嗯?”
铁墙散去,刑者抬头望去,就见腹语者右臂高举,龙头正指着自己,不由身形一僵。
忽然,腹语者右臂再次抬高,一颗火球飞射!
火球体积很小,而且也并非指向刑者,而是……上空?
“不好!”刑者明悟过来,暗叫不好。
轰!
火球砸在上方洞壁,一道道倒悬冰锥落下,好似一场突如其来的盛夏暴雨,连绵坠落,溅起冰晶无数。
“都给我滚开!”刑者怒喝,战斧横舞,落下的冰锥被震散,飞落一地。
而四架机甲根本不准备战斗,立刻转身就逃,迅速拉开距离。
“哼!你们跑不了!”刑者暴跳如雷,直行奔踏,紧追不舍。
轰!轰!轰!
一方逃,一方追,刑者速度更快,但腹语者不断射出连珠火球,冰锥干扰之下,双方倒形成了莫名的平衡。
刑者也不急了,面露凶狠:等出了洞穴,就是你们的死期!
前方有缕缕阳光透入,洞口已在眼前。
刑者精神一振。
“——爆!”
腹语者忽地暴喝一声,手指连拨虚空,无数械鼠蜂拥汇聚,竟组成一个巨大球体,向着刑者翻滚而去!
在狭窄的洞穴中,刑者已避无可避。
如同炸弹爆裂,球体内部有缕缕绯红浮现,渐渐向外渗透,继而同时燃爆,狂暴流炎席卷裂散,吞天灭地!
“黔驴技穷了?”面对狂暴流火,刑者却处之泰然,甚至面露讥讽,一声狂喝,“——心灵风暴!”
嗡!
刑者的身外,碧金之芒汹涌滚荡,竟凝为蛋壳般的金色球体,将它护卫在中央,壁垒森严,滴水不漏。
火流汹涌,却在它的面前一分为二,向后吹拂而去。
“终于,轮到我了吧?”
刑者笑了,携着满腔暴怒,带着一身杀意,恶狠狠地走出洞口,意欲将这胸中块垒尽数宣泄!
憋屈了太久,它要疯狂地发泄!
沓!
走出洞口,刑者笑容一僵,连动作都僵直了几分。
它呆住了!
前方巨岩上,腹语者正襟端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刑者,如同王座上的君王,散发着难以名状的上位威严!它的屁股下,是一座巨大的钢铁王座,高大椅背直插天穹,却竟是由一只只械鼠组成,幽幽眼瞳泛着绿芒,声势暴虐,气象诡谲。
如同得到王者诏令,四面八方,有一只只械鼠奔涌而来,加入铁王座中,令王座愈发雄壮威严,不可一世。
“——嘶!”刑者呼吸凝滞,气势被夺,竟有种矮了一截的莫名感觉。
仅仅迟疑了一瞬,它猛地转身,几步窜入乱石怪岩间,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众人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仅靠着一座铁王座,腹语者竟生生吓退了一名上位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