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将孟萋萋放在了自己的房间内,看着孟萋萋赌气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公主何必动怒?我猜测即便公主混在军队中跟着少爷一同南下,也不会有人发觉吧?”
孟萋萋低头思索他的话。
对啊!她可以跟着盛嘉彦一块南巡,游玩的同时还能看着他,总比自己一个人待在孟府里天天听孟老太君念叨自己出嫁要好得多吧!?
孟萋萋打定主意,再抬起头时,阿容已经从房中离开了。
日子过得飞快,在一片莺语花香的时候,盛嘉彦终于要随军出发了。
他一身银装坐在披了黑甲的马背上,整个人长风玉立风姿无双,在一堆齐整的楚王士兵前,生生将三皇子的气势比了下去。周围有无数驻足围观的百姓,都纷纷交头接耳,谈论这个绝世风华的新解元。
盛嘉彦狭长眼神扫过百姓们,却没见到孟萋萋那小小的一团身影。
大概是生气了吧,他想。
不过这样也好,他办起事来也方便。
大军带着足够的粮食出发了,那气势不像去赈灾的,反而像是去讨伐临江王一般。
在盛嘉彦身后一群楚国士兵中,有一个颇为瘦弱的身影将腰杆挺得直直的,正透过一群颤抖的后脑勺紧盯着最前面的盛嘉彦。
燕纱缩着脑袋站在一边,哭唧唧的低声求饶:“小姐,我们回去吧。奴婢求您了,这混在军队里被发现可怎么办……”
孟萋萋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们,于是她伸手把燕纱脑袋上的铁帽扶正:“别哭哭啼啼的,你要记住你现在可是个男人。如果我们被发现了都怪你,再说了,只是暂时混在军营里,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们就去阿彦身边嘛,怕什么!”
孟萋萋对于南巡的事早有准备,她有耳洞,每日清晨起来都要抹点特制的药水才能不被人发现。她的胸也不够小,根本裹不了。只能稍微勒一勒,再穿着宽松的衣服掩盖形状。眼角的胭脂胎记更是抹了不知多少层细粉才能盖住。好在没人发觉,她也乐得新鲜好玩。
看来女扮男装混进军营也没那么难嘛,孟萋萋心里得意的很。
然而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当军队在一处山谷安营扎站的时候,士兵们睡的居然是大通铺!
她简直可以想象到,满满一个帐篷的汉子,一到了晚上那经久不息的呼噜声磨牙声放屁声此起彼伏,那叫一个精彩。但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孟萋萋只能咬着牙上了。
偏生分配营帐的时候,燕纱也被分开了。燕纱被拖走前死死拽着孟萋萋的手,孟萋萋还要故作冷酷的回应:“小兄弟,我们都很想家,但既然参军了就要自己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她喊的气若洪钟,引发周围一群糙汉的共鸣。
第一天夜里,孟萋萋第一个钻入被窝中,好在她的床铺靠在最里面,轻易没人来注意她这个小个子。她住的营帐离盛嘉彦的可远多了,当初跟来的时候想着能每天都看见盛嘉彦,现在看起来压根就是白日做梦。
想起白天的时候举目四望,一片重峦叠嶂山峰翠木,与楚国京都的华彩辉煌截然不同。在一片脚臭汗臭的熏陶中,孟萋萋开始沉思自己为什么要作这个死。
她正陷入自己深深的忧愁中,旁边铺子上躺下来一个壮汉。这个壮汉孟萋萋今天点名的时候见过他,他叫田大佛,在营帐里粗声粗气的说着话。孟萋萋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田大佛正与人吹嘘自己力大无比,他这个庞然大物扭头发现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小蚂蚱孟萋萋,一把把她拎起来在空中抖了抖,大笑道:“小兄弟,你这胳膊腿细弱的我一掌能捏断,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