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么,”屈鹤睚眦欲裂:“当年……当年我是逼不得已。”
“屈鹤,你来蛮荒时是就是一个邪道。在人间时你做尽坏事行逆天之法,被打落至蛮荒服刑,与西山头的狐狸互相爱慕,在你知道她是蛮荒的阵眼之后,你骗她与你私逃蛮荒。在蛮荒结界打开的那一刻,你丢开了她,自己一个人闯了出去,结界之门立刻关上,那只狐狸自然也没能出去,反而被永久的封印了起来,永生永世都不能离开蛮荒。”
盛嘉彦目光落在册子上,逐字逐条的念下去:“你虽然逃离蛮荒,却因为被结界所伤,几乎要灰飞烟灭,没有狐狸给你固灵,你很快就要消散于天地间。所以你铤而走险,去了归墟想要击杀混沌,却被混沌吞入腹中。”
孟萋萋想起来了,当初她莫名其妙被人绑入归墟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灵体,难道那个就是屈鹤的分身之一?!
盛嘉彦继而道:“根据书中所载,我离开蛮荒后,西山的狐狸下落不明。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找她?”
屈鹤缓缓低头:“我是真心喜欢仙仙的。”
原来,西山头的那只狐狸有个凡人的名字,叫梁仙仙。是屈鹤为她取的,俩人在蛮荒中互为知己,没多久就相互爱慕互表衷肠。
可没过多久,屈鹤便想念人世间的繁华,提出要逃离蛮荒的念头。并怕梁仙仙不答应,哄骗她只是出去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西山头的狐狸作为整个蛮荒的阵眼,一旦她强行逃离那座小院子,蛮荒的结界便会强烈震动直至裂开一个口子,屈鹤便是趁着这个机会逃了出去。
然而他跑了,梁仙仙却被蛮荒的侍卫捉住,受九天雷刑,从此肉身不能再用,只能靠着魂魄意识四处游离在蛮荒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屈鹤一直想要将她救出来。可是盛嘉彦离开蛮荒的时候,蛮荒陷入天火之中,早已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死地!哪里还有梁仙仙的身影可寻?
“盛嘉彦,”屈鹤狠狠地:“你枉费蛮荒众人对你的忠心耿耿,你为了一己私欲,跟天帝妥协!眼睁睁的看着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受尽天火焚烧之苦!成为天帝的一条走狗,盛嘉彦,你根本不配让人追随。”
孟萋萋听着这些话,只觉头隐隐作痛。
盛嘉彦却无动于衷,只冷硬的回答:“我从未丢下忠心的部下,也绝不姑息任何一个想要破坏蛮荒和平的人。当初若不是你诱骗西山狐狸,强行打开蛮荒结界,蛮荒也不会每隔三年便有一场天火之灾。而如今你想重开蛮荒结界,为了弥补你当初的过错,我只能跟你说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盛嘉彦!你不会有好报的!”屈鹤被拖下去时还喋喋不休:“你以为天帝当真是信任你才重用你做阎王,他不过是要你压住阴曹地府的气!他害怕有人反他!你以为没有人盯着你的逆鳞吗?盛嘉彦,我就在血河池狱中,等着看你的笑话!你跟孟萋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会的!”
孟萋萋的头剧烈作痛,她倚靠在盛嘉彦的怀中微微蹙眉。
“萋萋,”盛嘉彦搂着她:“我没有丢下蛮荒的人。”
“我知道,”孟萋萋有些虚弱:“你把他们关在寒冰地狱,对不对?”
盛嘉彦头一次露出讶异的神情:“你知道?”
“我做梦看见了,那只蛇妖就在寒冰地狱中。所以我猜到其实你把他们都转移了过去,我不是不讲理,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你不要欺负我没有记忆了,很多事我的梦都会告诉我的。不该忘记的,你抹去我的记忆再多次,我还是记得。”
盛嘉彦紧紧揽着她:“等你生完孩子,我一定都告诉你。”
孟萋萋的头疼和腹痛一起袭来,最终还是被盛嘉彦抱上鬼车,盛嘉彦一声令下,鬼车往牛头马面的府邸行驶而去。
“去他们那做什么?”孟萋萋挣扎着问。
盛嘉彦怜惜的替她抚弄发丝:“我看你太辛苦了,以后我替你一起承担。”
孟萋萋是痛的说不出话了,连腿肚子都开始抽筋,肚子里的两个小祖宗翻天似的闹腾。起先她还没听清楚盛嘉彦再说的什么,直到后面她才反应过来。一个猛子支起上半身:“什么?你的意思是……是……你要用牛头马面的药互换身体?!”
盛嘉彦轻咳了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神情故作冷冷:“就几天而已,你不必太高兴,生孩子时还是要你来。”
孟萋萋凑近他:“阿彦,你当真愿意啊!?孩子在肚子里时很痛的!有时候他们胡乱踢腿,你会半夜被惊醒!还有裙子都不能穿了,裤子也穿不上了!上厕所都很困难!最重要的是涨奶……”
“闭嘴,”盛嘉彦冷冷打断:“躺好你的,不要乱动。”
鬼车到了牛头马面的家门口时,听见里面马面撼天动地的娇笑声。
“你是没看到陛下今天上朝时候的表情,已经完全成了护妻狂魔啦!”牛头笑道。
孟萋萋看一眼盛嘉彦陡然黑下来的脸,为牛头捏了一把汗。
“唉真是不知我们何时才能有这样幸福的小日子呢?”马面感叹。
隔着窗户纸,孟萋萋看到牛头将马面抱在怀里,俩人亲亲我我的搂抱在一起。
“会有的,我们都会有的。”
最终盛嘉彦咳了一声,里头牛头马面骤然分开,随即屋内传来锅碗瓢盆摔得稀碎的声音,看来俩人很是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