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棕熊体型庞大,皮毛厚实,鼻腔里吭哧吭哧的喷着白气,在厚厚的雪地里跑的飞快,一点儿都不怕冷。
在一片松林里,队伍停了下来。
峨蚜人跳下熊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走到松树底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捧出一只只白玉蚜虫,把它们递到树干上。
白玉蚜虫们动作敏捷地顺着树干爬上树枝,细小的足肢抱起松针,咔嚓咔嚓啃了起来,模样极其满足,黑豆小眼都眯了起来。
乌木见此很兴奋:“宝宝们很喜欢吃呢!”
一张铁血硬汉脸,极其违和地流露出慈母般的柔和和欣慰。
“嘿嘿嘿!”
“嘿嘿……”
他身边十几名峨蚜人全都咧嘴露出傻笑,一脸满足。
羲城现在仅有桑树和虫柳两种树,桑树是阿织的口粮,不能动。
虫柳就更不用说了,峨蚜人从来不带蚜虫靠近,基本上看见它们都绕着走,每次出城都是小心翼翼的,从特意留下的口子里走出来,生怕虫柳枝把他们的蚜虫宝宝给卷走。
而峨蚜人又不舍得蚜虫吃不新鲜的叶子,所以即使是风雪天也总是带它们出来觅食。
“咔嚓咔嚓!”
一只只白玉蚜虫吃的欢实。
不过自从大迁徙结束后,这些蚜虫的娇气劲又上来了,吃完松树上最嫩的几根松针就不吃了,飞速地爬回到峨蚜人身上。
峨蚜人这帮蚜虫奴看到这么“作”的蚜虫一点也不生气,脸上露出宠溺的神情,乐呵呵地带着它们,哈着白雾,搓着冻红的手,徒步在雪地里跋涉着,去找更嫩的松针。
“嗷——!”
棕熊笨瓜叼住叶羲的衣摆,摇着大屁股,把他往蜂林的方向拉。
叶羲看着它挑了挑眉:“想吃蜂蜜了?现在天太冷了,不能割蜂蜜。”
冬天里,蜜蜂会缩在蜂巢里,挤在一起互相取暖,靠着蜂巢的保暖性渡过寒冬。如果这时候破坏蜂巢,无处过冬的蜜蜂就会被冻死,来年蜂蜜也会变少。
这笨瓜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依旧坚持不懈地拽着叶羲的衣角,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撒娇声,嘴角还口水泛滥。
“这笨瓜……”
叶羲看着自己被口水打湿的衣袖,满脸都是黑线,念出笨瓜的主人——突豚,经常说的口头禅。
蜂蜜当然是不可能的。
叶羲决定猎些别的猎物给这只大笨瓜解解馋。
他取下背上的长弓,从箭壶里取出一支足有一斤重的巨型骨箭,弯弓搭箭,瞄准了天上一只展翅盘旋的苍鹰。
弓弦渐渐被拉成满月的形状,拇指拉弦,食指轻抬箭尾。
嗖!
利箭向前呼啸着,犹如一道黑光往苍鹰射去。
然而这声势凌厉的一箭射空了。
“太久没射箭了……”
叶羲摇了摇头,又从箭壶里取了支箭下来,搭箭上弦。
第二支骨箭破空朝着苍鹰呼啸而去,这下直接洞穿了苍鹰的胸脯。
不过这苍鹰生命力很强,歪歪斜斜飞了一会儿,才无力地唳鸣一声从空中栽落下来。
苍鹰掉落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距离,叶羲带着笨瓜和几只棕熊跑到深林里取猎物。
笨瓜有吃的就很开心,和几只棕熊一起叼住这只巨大的苍鹰尸体,摇头一阵乱扯。
雪地上洒满了鲜红的血珠和零碎的羽毛。
“吼!”
笨瓜啃掉苍鹰的脚爪,喉咙里滚过一声兴奋震耳的熊吼。
叶羲掏了掏耳朵,正想说什么,这时不远处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接着又是砰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