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低头仔细地研究脚下的地砖。

这地砖是正方形的，板板正正，长宽都有一臂来长，是淡淡的米黄色，仔细看能看到里面掺杂着的流云一样的银丝花纹，这花纹是石头自己独特的纹路，不是画上去的。

听绿耳越看越觉得这地砖精致，不好意思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洗洗脚？”

氏族人不爱穿鞋，他那双大脚板风里来泥里去的，不用看就知道脚底板乌漆嘛黑，这地砖这么精致干净，他都怕踩脏了。

叶羲不在意道：“没事的，这地砖很耐脏，只要不是沾着湿泥踩上去就行。”

“喔。”

听绿耳抬起头指着墙壁上的瓷砖。

“这些为什么打磨得这么小？每块就巴掌那么大？”

叶羲：“因为这不是石砖，这是瓷，烧出来的，大块的烧起来麻烦。”

听绿耳抓了抓头发。

“……烧出来的？”

叶羲微笑道：“对，烧出来的，其实也不神秘，明天你若有兴趣我带你看看烧瓷的地方。”

“好哇！”

听绿耳雀跃。

原地站了有些功夫了，叶羲带着听绿耳继续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继续给他科普：“这些瓷砖比较脆，所以贴在墙上，最好不要去敲它们。”

听绿耳忽然停住脚步。

他发现跟在他们屁股的那帮小孩偷偷溜到了另一条走廊里面，一伙人壁虎般贴在墙上，在扣！瓷！砖！

“啪！”

听绿耳速度快得像瞬移，涂山酋长们眼睛一花，就看到听绿耳出现在那帮小崽子身后，黑着脸打落其中一个小孩的狗爪子。

“不许扣这个！”

但是晚了。

这些小孩手劲都贼大，好几块瓷砖连皮带胶地被扣下，还有一块将坠未坠地悬空。

“啪嗒！”

一声脆响，碎成几十块洁白碎片。

听绿耳没想到这瓷砖这么脆，一掉就摔得稀巴烂，一时呆住了。

“早知道接一下了……”

听绿耳愣愣道。

其他小孩也呆住了。

他们很有默契地齐刷刷缩起脖颈，像是一排小鹌鹑，睁大眼睛滴溜溜害怕地盯着听绿耳，生怕挨打。

听绿耳盯着他们脸色越加黑。

见听绿耳好像要发火的样子，涂山酋长连忙快步过来，当和事佬：“这位大人没关系的，这瓷砖不值多少兽核，摔碎了也就摔碎了，别动怒。”

其他酋长大巫也跟着劝。

“对啊，摔了就摔了。”

“等会我找人重新把这里补好就行了，没事没事。”

听绿耳没看他们，脸色沉沉地盯着面前这排低头小鹌鹑，磨牙道：“你们不知道这帮小崽子有多皮，不给他们涨点教训，以后他们还会乱扣，地上的石砖都有可能被扣走或者敲碎，拿出来！”

一声爆喝。

这几个小孩都是苍氏的嫡系后代，不太怕听绿耳，将瓷砖扣下来的几个小孩还将手中的瓷砖背到身后去，一幅任凭挨骂就是不肯给的倔强模样。

涂山酋长：“呃……”

听绿耳老鹰抓小鸡般提溜起一个小崽子的胳膊，立刻就要辣手摧娃。

“别动手。”

叶羲蓦然开口。

所有人将视线投向叶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