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进惨叫一声,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起来,再也没有精力控制他的“铁王座”,铁王座一消失张顺重重的坐在地上,屁股疼得想要骂娘,但这还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他双手撑地,抬脚将盥洗台上的zippo打火机踢到了单进身上。
烧得发红的打火机是卫生间里唯一的光源,被张顺踢掉后卫生间里的光线一暗,但很快就变得耀眼起来。
羽绒服是非常易燃的,烧红的打火机才刚一碰上去立即就烧了起来,而液体防弹衣并不是设计用来防火的。
焦臭味顿时就弥漫在整个卫生间里,单进的叫声得加凄惨,同时也开始了他的绝命反击。
在踢飞打火机后,张顺就开始连滚带爬的往卫生间外面跑,刚才脚夹匕首踢单进时,他身子一动,又被那两把绑着他双手的剑刃将双手手腕割开了两条大口子,这时鲜血撒得满地都是,但不再像先前那样激射而出——大量失血,他的血压已经低得可怜。
铁王座凭空出现,体积比先前要小一些,但周身竖满了剑刃,一旦被撞上就绝对是变筛子的命运。
后脚才刚刚迈出卫生间的门,铁王座就轰然撞击在门框上,无数把利剑刺穿了门框附近的墙体,张顺被冲击力推到了卫生间前面的门廊墙壁上,撞得眼冒金星。
铁王座卡在墙上,呆板的晃动了几下,就像是一台几百年没上过油的机器突然通了电,挣扎了几下后,它随同单进的生命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张顺靠在墙上大口的呼吸着,不是累,而是因为缺氧,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藏身,以免那个可以降低温度的异能者被单进临死前弄出的巨大响动吸引到这里来,然而这时张顺根本站不起来,连移动手臂都觉得异常吃力。
休息了几分钟,他从妖牌里拿出一根黄瓜吃力的啃着,咀嚼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才吃了小半根,剩下的黄瓜就冻成了结实的冰块。
肚子里有了饱足感,眩晕也就减轻了不少,扔掉冻黄瓜,张顺叹了口气,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走到门外。
没有人赶来,二楼的过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张顺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还在客栈里,因为严寒并没有丝毫减弱。
扶着拦杆走到楼梯口,张顺很明显的感觉到温度又下降了一些,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那个原因——异能的覆盖范围内是不会出现效果递减这个现象的。
他直接向一楼走去,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脚步声有多么沉重了,登山鞋底的橡胶冻得很结实,让他走起路来仿佛踩着高根鞋。
客栈大堂的温度低得能让人产生悲观心理,而这里的景象也让张顺很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这么轻易的就找到第二个异能者。
就在客栈大门那里,一块塞满了半个房间的坚冰将大门封得严严实实,如同北方的长城。冰块的透明度很高,可以看到中间盘膝坐着一个女性。她的装束看起来就很“正常”了,在大冰块里穿着短衣单裤,看起来与环境非常不搭,但作为异能者,这个样子才是正常的。
她并没有被完全封住,大概是为了留出呼吸孔,她的五官都还能动,见到张顺从楼上下来后露出了极为吃惊的表情,让她清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狰狞。
在这个女人旁边,站着被冻在坚冰里的水和尚,他的酒葫芦举在嘴前,看不出来是刚要喝酒还是喝过了正要把手放下来,张顺不知道自己应该希望的是前者还是后者——酒在唇边而不得喝,这对水和尚来说是极为残忍的;而如果喝到酒,酒液却被冻成了冰,这冰块很可能就会滑到和尚的气管里,烈酒入肺可是件极为痛苦的事。
不过作为客栈的第一道防线,张顺觉得水和尚应该不至于被一口酒给呛死,因此还是希望和尚已经喝到了酒。
沙发上是被冻成了雕像的盲道人,手中仍握着手机,但手机屏幕已经全黑,他的双腿张得很开,就像是在坐马桶,脑袋微偏,似乎是意识到有女人进门,想要抬起头来看,但刚一动就立即被冻住了。
张顺同样希望盲道人已经看到了这位冰封女,可惜从盲道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个希望是落空了。
接待台后面的阳先生面色铁青,张顺觉得他的脸色应该是被气的,而不是被冻出来的。因为接待台里面的台子上有一枚五分钱的硬币大概是沾到了水,被结结实实的冻在台面了,阳先生满脸怒容的想要把硬币从台面上抠起来,可惜他尚未成功就被冻住了。
从这些景象可以看出来,大堂里的三个人是在瞬息之间就被冻住的,和尚最先、先生最后,但前后应该不会超过五秒。张顺之所以能观察得这么仔细,是因为他能够确定那个女人没办法从冰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