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月山啊。”小殊不解。

“我们也连夜赶路吧，恐怕有麻烦了。”赢一说，“刚才那个凡仙，很可能对你三嫂的道果感兴趣。”

“凡仙？”小殊惊愣。

“仙妖不两立，何况你三嫂的前世是仙人。”赢一淡淡说。

小殊明白了，拽着赢一往外冲。

马车疯狂疾驰，赢一一把老骨头被颠簸的够呛。

“人家是凡仙，你再快也追不上。”赢一说。

天亮。

终于来到了饮月山。

山路崎岖，小殊等不及赢一了，独自一人飞快地向青丘冲去。

此时，青丘山巅，情势惨烈。

青月奄奄一息，躺在全身是血的男子旁边。

白成仙仙风道骨，捋着白须，面露笑意：“凡间情爱不过烟云，赢家的小子，你天赋惊艳，若能抛下情欲，未必不能成仙，当然我不会给你机会了。”

“无殄，我又连累你了。”青月面色惨白，浑身浴血。

“别说傻话，十六年前你救我的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要娶到你。”赢无殄摸着女子冰冷的脸。

“呵。”听到这，青月忍不住笑了，笑容凄美，“那时候你才六岁，就想娶我了？”

“想，一直想，永生永世都想！”赢无殄哽咽说，他闭上眼睛，想要止住泪水。

“别哭了，像个孩子一样。”青月声音越来越虚弱，黑发慢慢变成白发，皮肤开始起皱。

“我就是十六年前的那个孩子，需要你，想被你保护，所以求你不要死！”赢无殄喊出声来，此时男儿刚气什么的都不重要，他只想要面前的女子不要死。

“无殄，吻我。”青月用最后的力气说，声音轻的就像空气。

赢无殄点了点头，两人的双唇慢慢碰触，一团青色的光晕飞入了赢无殄嘴中。

最后一丝气息在青月身上消失，她带着笑意垂下了手臂。

“嗯？她居然把妖丹给了你！”白成仙察觉到了不对劲，澎湃的仙力海浪般向赢无殄袭来。

赢无殄缓缓站起来，他将无尽的悲伤压进自己的心头，潇洒俊逸的脸庞染上了沧桑，鬓发生出了白丝，外貌一下子老了30岁。

“你该死。”他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手一握，地上那把刚刚被白成仙打断的铁剑飞到了他手中。

独孤的剑式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

他感悟了赢一所有的出剑。

在平湖旁他们只看到了赢一用了一剑，现在他能看到足足108道剑招。

瞬间，冲天剑意席卷青丘。

青丘旁的桃花林被剑意卷起一阵花浪，花瓣冲向天空，如雪般飘下，飘到青月的尸体上。

“好美。”小殊刚刚爬上青丘，看到这一幕。

山腰上，赢一看着山巅恢宏的剑意，点了点头，轻说：“不知痛苦，又怎能独孤。”

“在仙面前，凡人就是蝼蚁。”白成仙嗤笑，手里结下法印，仙力震开空中的剑意，同时化出六道分身，在不同位置向赢无殄轰出仙力。

“凡人都是蝼蚁吗？那我就永世不成仙，以凡人之躯屠尽你们这些畜生！”赢无殄出声，整个人动了起来，身法和赢一如出一辙。

脚踩饮歌，

手挥独孤。

战斗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

赢无殄将所有悲，所有怒，化为了一剑，天空出现六道剑痕，就像割破了空间，久久不消。

而白成仙甚至没有惨叫出声，就被劈为两半。

一剑结束，赢无殄身体一阵摇晃，半跪在地，咳出了一大口黑血。

“三哥，你没事吧？”赢小殊担心问，被那口黑血吓到了。

赢无殄以剑撑地，吃力地站起来，面露死灰，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似乎连小殊也不认识了。

被赢家驱逐，

爱人死去，

他的生命已经彻底变成灰色了，有的只是复仇，那些说过人妖不能相恋的都是他的仇人，那些吞噬他人道果的也是他的仇人。

是谁定下的规矩？

仙吗？

那他就杀仙好了。

他走过去，抱起青月的尸体，身形像风一样，消失在了青丘的悬崖边。

“那小子呢？”赢一终于来到了青丘，看着被花瓣铺满的山巅。

“都怪你！”小殊哭了出来。

“怪我？”赢一表示无辜，自己可是拼了老命爬上山，一刻都没停。

“就是怪你！没救的了三嫂，现在三哥都不认我了。”小殊委屈说。

“获得了斩杀凡仙的力量，自然要舍去很多，否则你以为我那套独孤这么好学？”赢一淡淡说，缓缓地走到白成仙的尸体旁。

对着那具尸体狂吸，不住道：“这可是凡仙气海啊，千万不能浪费。”

看着老人趴在那儿对着恶心的尸体不停吸气，形同野狗，赢小殊气呼呼地走过去，一脚踹向他的屁股。

“臭丫头，信不信我祭出仙阵灭了你！”接着是赢一暴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