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依旧忙碌着,初夏离开了之后,吴妈妈很快便分派了一个新人过来,很巧合的是,这次来的人是从诗诗那里调过来的,因为诗诗娘子最近与那位秀才打得火热,连正常的接客心思都淡了许多,对着顾客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那些她本来的老顾客俱是满心失望,渐渐地也就不怎么点她的牌子了,诗诗的生意清淡了许多,她身边的那些女使们自然便空闲了下来,没有客人就代表着没有酒水提成和打赏,这些平日里已是十分贪婪的女使们自然便心生不满,蠢蠢欲动起来。
被吴妈妈派来司青青身边的女使名叫燕秋,十五岁的年纪,在女使来说算是黄金年龄,不仅已经完全纯熟了业务,且离赎身嫁人的年纪还有个三四年,女妓们自然最喜欢用这等稳定又好用的。
陆晥晚对这位新伙伴的态度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那珍儿却不同了,明显有着很大的抵触,毕竟诗诗曾经那般对待过陆晥晚,她心中总是存在着疙瘩,对那燕秋也便带了些淡淡的敌意。
不过那燕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即使很明白地感觉到珍儿不喜欢她,但对着珍儿也依旧是笑脸相迎的,再加上她干活也十分卖力,珍儿憋了好几日,也没找出她什么错处,只好作罢。不过她显然心中还是十分不爽,便只能在陆晥晚面前抱怨一下,“你说那吴妈妈到底是怎么想的,挑了这么一个人过来,我倒宁愿她送一个像初夏这样的新人呢,就算调教起来累一点,也比那个燕秋好吧,活脱脱就是一个笑面虎,看着她那张脸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晥晚看着珍儿如此激动的情绪,颇有些哭笑不得,“珍儿姐姐,你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那燕秋是有些虚伪,但她也没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吧,你没必要这么恨她吧?”
“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难道忘了吗,当初你可就是在诗诗手底下差点冻死,她那时候是诗诗的女使,那就是帮凶,你说我怎么能放过她。”珍儿很是生气地伸出细长的手指戳着陆晥晚的脑门,忿忿说道。
陆晥晚伸手摸着脑门,扁着嘴说道:“这事儿都过去挺久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呢,再说这事儿跟燕秋有什么关系啊……”
“我还不都是为你撑腰,你这小没良心的,我要是不替你好好压住那笑面虎,等到时候我走了,就有你好受的了。”珍儿瞪着眼睛,双手叉着腰,与陆晥晚教训道。
陆晥晚心中顿时流过一阵暖意,伸手挽住了珍儿的胳膊,把脸贴上去,撒娇地说道:“我知道姐姐你最疼我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呢,那个什么燕秋,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珍儿的气总算是顺了一些,才又缓缓说道:“你年纪还小,有许多事总是不知道,这教坊里头的水可是深着呢,你别看咱们这些女使伺候着娘子们,在教坊里没什么地位,可这教坊里最多的还是咱们女使,有些女使为了上位会不择手段,这些事情我也见过不少,有些女使犯了错,被遣去做粗使已经算是幸运了,还有好多直接被扔去私娼,那过得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
陆晥晚听着珍儿的话语,心中一阵阵发寒,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缓缓浮出脑海,嘴唇不知觉便被咬出一片血色,许久之后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再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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