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大声哀求急呼,可彭范正要找人撒气,哪里听得进去,那些宦官没有彭范的命令谁也不敢停下,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打。
“我可是和大人府上的人,你们不能打我!”那仆人见软化不行,便想那和士开来压彭范。
彭范一听和士开的名字,更加火大,冲着那仆人嚷道,“和府一个家奴,竟敢大言不惭,给我狠狠地打!”
那仆人被宦官一通猛打,顿时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几次差点昏死过去,旁边一宦官向他进言道,“大人,他毕竟是和士开的人,要是打死了也不好向皇上交待!”
彭范这时也出够了气,冷静下来,要是真在宫中将他打死确实不好向高纬交待,于是吩咐打手退下,然后一脸鄙夷地往和士开那奄奄一息的仆人身上瞧了一眼,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和士开陪着高纬在宫中好几个时辰才准备出宫回府,出了殿门呼喊着他的随从和顺,可半天没有人应,问了问值班的宦官,都纷纷摇头,和士开一个人歪歪倒倒地往外面走去,没走多久,突然被脚下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给绊倒在地上,他揉了揉醉眼惺忪的眼睛,仔细一看,正是他的随从和顺,吓得醉意全无。
“和顺,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和士开一脸惊恐地拍着和顺。
和顺口里吐着血水,半天才说出话来,“大人,你终于出来了,刚刚小的不小心撞到了中常侍大人身上,结果就被他打成了这样!”
“彭范?岂有此理,他这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向皇上讨个公道”,和士开嘴里的酒气混合着白里发红的面庞横眉而怒,“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他扶起来!”
和士开喝斥着旁边的宦官,扶着和顺一起去见高纬。
高纬见和士开刚走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身后还架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人谁啊?”
和士开顿时匍匐在地,失声痛哭,“请皇上替微臣做主啊,这人乃是微臣的随从,只因不小心碰到了中常侍大人,结果竟被中常侍大人以私刑打成这样!”
“彭范打的?”
“正是,中常侍大人仗着自己伺候过先帝,又以皇上登基的功臣自居,因此越发跋扈,又因皇上待臣过密,暗生恨意,臣常奉皇上旨意出入宫禁皆有后脊发凉之感,这和顺其实是待微臣受过啊”,和士开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高纬虽也对彭范有些不满,但彭范毕竟曾助他登基,而且又与韩长兴、冯朔等人亲近,若因和士开一个家奴而治罪彭范,实在因小失大。
和士开自然明白高纬不可能因为一个家奴而拿彭范问罪,他之所以要向高纬告状,只是想让高纬更加疏远厌恶彭范,等以后时机成熟再补上一刀,最后置他于死地,打击功臣集团的势力,于是听了高纬的话,又见他心有不满,这才放心地离开。
和士开回到府中,想起今日在宫中曾借着酒劲羞辱过彭范,而后又向高纬告状,已然是公开向彭范宣战,而彭范在朝中势力极深,若不先下手处之,必反被其所害,于是命人找来高阿那肱与穆提婆,不久两人便来到和士开府中与和士开商议。
那穆提婆与和士开一样,生的唇红齿白,十分俊美,但眉宇之间却难掩其骄奢之状,其时与和士开、高阿那肱一样,正得高纬宠信,被封开府仪同三司,恩宠正隆。
和士开向两人说明其意,穆提婆道,“彭范此人心狠手辣,既然大家已经撕破了脸皮,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先下手为强,否则必为他所害,我们应该向皇上进言,让他小心这些自恃有功高结党之人,皇上对彭范已经有所不满,之所以没有对他下手不过是忌惮韩长兴、冯朔等人而已,可如果彭范突破皇上的底线,以皇上的性格必然不会轻易饶恕”。
高阿那肱仰着头半天没听懂穆提婆的话,挠了挠脑袋,“我是个粗人,耍阴谋诡计,不是,论智谋肯定比不过你们,反正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和士开嘴角路过一丝狡黠的诡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