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太后终于答应,长舒了口气,“既然皇上赞成,卫王又是一片孝心,那就权由卫王作主吧,但母后仍有一言,只可在原处之上加以修葺即可,不得扩建!”
“母后放心,直儿一定牢记于心!”
宇文直准备出宫,突然又回来对宇文邕说道,“陛下,臣弟还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难不成还当母后是外人?”
“是”,宇文直正准备说,叱奴太后则摆手道,“算了,你们说得定是朝中之事,母后一个后宫之中的老太婆对此可毫无兴趣,你们兄弟俩慢慢聊吧,母后先去休息了!”
宇文直和宇文邕送叱奴太后离开,宇文邕问道,“卫王要跟朕说什么?”
“臣弟知道皇上能够如今日一般重掌半壁军权,匡侯功不可没,且皇上对他恩宠日加,尤其是伐齐归来之后,更是给予各种实权,如今的匡侯不仅手握兵权,而且身兼朝中兵部、吏部两职,风头无两,实乃本朝所仅有!”
宇文邕听出他话里有话,打断道,“卫王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臣弟遵旨!”宇文直稍微试探了一下宇文邕的反应继续说道,“匡侯毕竟是齐人,且是齐国重臣之后,故土情深恐怕轻易难以割舍,以后周、齐必有之战,到时候他未必肯尽力,尤为重要的是,如今他身兼军政要职,朝中大臣看准风向纷纷暗通款曲,向匡侯示好,俨然已经形成一党,臣弟明白陛下如要是想让其对抗大冢宰,可臣弟担心,就算有朝一日陛下打败了大冢宰,可难以保证匡侯成为另一个大冢宰?”
宇文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宇文邕瞟了一眼,见他神色凝重,深思不语,自感起了效果,不但没有因此而罢手,反而继续添火,“臣弟听闻匡侯当初去突厥迎娶皇后之时曾经有过欺君之事,足见此人并非完全可以信赖!”
宇文直这句话直接刺痛了宇文邕薄弱的心灵,立刻将宇文直打断,“卫王,有些话可说过了!”
宇文直连忙跪地道,“皇上息怒,是臣弟多言!”
“好了,朕知道你是为朕着想,只是此前正是用人之际,朕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匡侯,匡侯定不会负朕!”
“皇上言之有理,臣弟多言了,告退!”
宇文直离开之后,宇文邕独自一人望着殿外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日宇文邕加封胡秉纯为少傅,但免去了他所兼兵部和吏部之职,让他专心带兵,实则是避免他军政两手全抓。
为了宽勉胡秉纯,宇文邕当着满朝大臣之面极力夸耀胡秉纯伐齐之中所立功勋,保住了大周大量兵力。
朝中大臣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宇文邕这明升暗贬到底是何意,可胡秉纯却不在乎,依旧高高兴兴领旨谢恩。
回了轻衣巷,杨坚紧接着也过来,直接挑明了今日朝中之事,“秉纯,皇上这次明升暗降,给了你一个有权无名的虚衔,却夺了你政职,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胡秉纯淡淡一笑,“我身上所有荣誉皆是皇上所给,皇上若想收回我岂敢有所怨言,况且军政两抓,确实有心无力,以后反可专心练兵,逢此乱世,练兵强国方才是大事!”
胡秉纯安之若素,杨坚却愈发得心急,“难道你还不清楚,这明显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