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超倒也不畏惧,直视着杨坚,刘江洋则识趣一些,推攘着甘超离开了杨坚的视线。
众人一起回国,宇文邕听闻杨整战死,同样震惊和悲痛,而此番损失实在太大,周军急需休整,而且随时得防备齐军反扑。
宇文护已经连续在府中待了许多日子,好几次都没有上朝,而且每次上朝之后都是匆匆忙忙离开。
一日,秦逸走到宇文护面前,神色有些焦虑,几次欲言又止,宇文护看不下去,问道,“秦长史,有话就直说,在我面前不必吞吞吐吐!”
“是,晋公!”秦逸低着头道,“晋公,自从您伐齐归来之后,属下发现朝中风向大变,许多人开始阳奉阴违,表面上对咱们晋国公府客客气气,可背地里无不与陛下暗通款曲,若晋公再不有所行动,我担心一旦陛下羽翼丰满,恐怕会对晋公出手,到时候我们可就被动了!”
宇文护也感到有些无奈,“这次伐齐确实有些匆忙,以致结果没能达到预期,特别是燕国公和杨整之死,更是令朝野上下震动,现在朝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紧盯着我,这是我第一次感到上朝之时如履薄冰,而每次看陛下的眼神,总是令人如芒在背!”
“所以属下以为,我们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与其最后授人以柄,不如主动出击,把握主动,放眼大周,如今晋公地位依旧无可撼动,没人敢于公开挑战!”
宇文护眼中放光,也变得有些激动,“你的意思是直接废黜陛下?可我们出师无名,恐怕遭人唾骂啊!”
“晋公要想找个名分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劳心?我们可以借卫王之手行事,假意扶立他,等事成之后从大丞相后嗣之中找一年小孩童继位,而不再立年长之人!”
宇文护捋了捋胡须,“大丞相当年的旧臣在朝中力量依旧十分强盛,而且忠心耿耿,现在时机不到,要不然也就用不着再用一块遮羞布了!”
“晋公不急,只要此番成功,那一天也就离晋公不远了!”
“你赶紧让曹勋去请卫王来府!”
很快卫王宇文直便被曹勋带到了宇文护面前,宇文直心存疑虑,“大冢宰突然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宇文护摒弃厅中仆人,只留下秦逸和曹勋,邀宇文直上前,然后附耳道,“陛下近日做事总是独断专行,听不进臣下意见,为奉大丞相之诏,保大周社稷永安,我不得已决定废陛下而立卫王你!”
宇文直闻言面如土色,着实出乎了意料之中,连忙摆手道,“本王是陛下王弟,从不敢觊觎社稷之器,今日之言,本王权当没有听见,请大冢宰勿要再言!”
宇文护知道宇文直是在试探他,而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当初受大丞相之命辅政,如今作为统领百官的大冢宰,理应为社稷考虑,既然已经做此决定,断无更改之意,卫王若是无心,一则可以去向陛下告发,二则我只能另寻宇文家贤良而立!”
宇文直闻言立马回道,“大冢宰勿要生气,本王刚才也是感到太过意外,此事须得从长计议,绝不能贸然行动,要不然必将胜败名列,遗恨千古啊,本王虽是陛下王弟,但也是太祖之子,不能眼看着大周天下陷于困顿之中,一切愿听大冢宰调遣!”
宇文直当初之所以投靠宇文护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被宇文护像几个皇兄一样迎立为帝,如今这般机会终于在他面前,早已是求之不得,也把答应宇文邕监视宇文护之事全都抛诸脑后,在千载难逢的机会和积聚已久的欲望面前,宇文直一下子便失去了理智,甘愿充当宇文护的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