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娘微颦眉,提醒道,“丹阳,倘若林府不愿意,圣主那还是可以商议的,总不能都由着他们‘性’子行事。”
丹阳看了眼琳娘,转向温荣认真地说道,“荣娘,难得有机会,你会阻止轩郎参选武将么?或者有一日边城有难,你会拦着五哥赴边疆么。”
温荣一时怔忪,摇了摇头,“我一早就同意轩郎从武了,阿爷那晟郎会帮忙说服。如果某日国家有难,所有人都责无旁贷,五皇子必不会袖手旁观。”
“温荣都如此深明大义,我又怎能自‘私’。”丹阳轻松地笑道,“真照琳娘说的做了,我可是会在圣主、太后面前抬不起头的。琛郎选上从五品骑都尉是好事,我替他开心还来不及。”
‘花’厅里一片静谧,好在林中书令府和临江王府的马车很快备好了。温荣也坐上肩舆,一直将丹阳等人送出府,道别后丹阳带着林府娘子乘马车先行离开。
临江王府和纪王府在同一个坊市,琳娘不用担心迟了坊市会闭‘门’,遂又同温荣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远远瞧见一匹皎雪骢往王府疾行而来才笑道,“五皇子又赶趟似的回府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谢琳娘缓缓登上临江王府的马车,撩起帘子朝温荣挥了挥手,这才离开。
温荣和琳娘告别后未回府,而是静静地站在府‘门’前等李晟。
视线里李晟骑着白马越来越近,温荣的眉眼亦笑意渐浓,随意地朝李晟挥了挥手。
夕阳里传来几声燕雀啼鸣,只见几对燕雀扑棱着翅膀,而后收拢一对如剪翅尾,堪堪地停在漆红泥铺青瓦的土墙沿上,歪着脖突着圆溜溜的小眼瞅墙下的人儿。
李晟翻身下马,将辔绳丢给小厮,温荣一眼就瞧见李晟今日新换的‘精’白袍衫上沾了许多黄尘。
温荣走上前,踮起脚尖,心疼地拭去李晟额角的汗珠。
李晟牵着温荣的手,一道往府内走去,顺便询问了今日各家娘子过府的情况。
当李晟知晓谢琳娘将林子琛参选的事情告诉丹阳公主时,沉默了片刻,转头正好对上温荣安然的目光。
温荣笑道,“丹阳说是好事,其实丹阳比我们想象的要心宽。对了,今日晟郎去了哪儿,袍衫上怎都是灰。”
李晟是中郎将,除了偶尔巡城,大部分时间在军营或公衙里坐着,而那袍摆上的尘土似是因为跋涉了山路。
李晟目光闪烁,声音微缓,“今日我去了城郊终南山的台南峰。”
台南峰与‘玉’山狩猎场相临,李晟快马勉强一日来回。温荣并未详问,只解意地说道,“是衙里的公事么,怎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此晟郎是辛苦了。我榨了些果浆,琳娘与丹阳皆夸味美,临走丹阳还带走了一瓮,一会晟郎也尝尝。”
李晟微微启‘唇’,‘欲’言又止。他去终南山台南峰并非是为了公事,他是去见一个人。李晟怔怔地看着温荣恬淡平和的面容,忽然一阵心慌,双手不经意间微微收紧。
温荣的手被捏的有些疼,抬眼惊讶地问李晟,“怎么了?”
李晟连忙摇头,手一松,再长舒一口气,命自己平静下来,那人虽然猜透了他心里所想,可说不得只是凑巧。
而且那人关于荣娘的言论实在是荒诞不经,根本不值得相信,指不定就是胡言‘乱’语,以求不杀留其‘性’命。
现在这样就很好。
李晟闭眼轻嗅微风里的淡淡‘花’香,他感觉到满足,他曾想要给温荣更多,可现在他害怕因此反而会失去温荣,失去现在平静的生活。
李晟猛地睁开眼,或许他真应该将那人杀了,如此荣娘就不会再忆起何不愉快的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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