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一阵痉挛浑身抽搐,猛地就晕了过去,宫婢被吓的哭叫更大声了……
很快消息传出宫。温荣卯时不到就起身更换袍衫赶往大明宫。
由于积善殿着火,王太后被临时移往附近的兴庆宫。
温荣到兴庆宫时,太上皇、太皇太后也刚刚到。太皇太后打了个哈欠,面上神情淡淡的,而太上皇终究念着夫妻情分,立即命宫女史带他去探望王太后。
温荣上前向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让温荣在身边坐下,握住温荣手,轻拍抚温荣手背,未说话先叹一声,再慈祥地问道,“荣娘,可有晟儿的消息,晟儿在边疆一切可好?有说何时能回京么。”
温荣笑容清浅安静,能令人一下子安心,“老祖母放心,晟郎一切都好,我们圣朝军是节节胜利,估摸着很快就能回来了。”
太皇太后心疼地看着温荣,“你和丹阳真真是两个苦命孩子,想起这些我心里就不是滋味。丹阳那孩子也真是,早不怀晚不怀,偏偏在五驸马出征时怀上孩子,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没有夫郎在身边陪着和照顾,一人过日子、带孩子都要更累更心酸的。”
温荣调皮地说道,“当然是好事了,这可是大吉的征兆。晟郎在信里都说了,五驸马知晓丹阳怀孕,不知多高兴,在战场上是如有神助,杀退不知多少突厥,立了不知多少军功呢。”
太皇太后听言很是欢喜,脸上皱纹都舒展了,连连点头,“那可不是,他要是敢不高兴、敢待丹阳不好,我非打断他腿不可。荣娘也是的,若是晟儿委屈了你,我也第一个不饶他,比你祖母还要在前头。”
“有老祖母这么宠着,谁敢对丹阳和我不好啊。”温荣靠在太皇太后怀里。
温荣颇希望像太皇太后一般,展颜笑得再开心些,可毕竟王太后才出事,现在身子状况究竟如何,她也不知晓。未免落人口舌,温荣还是打算收敛一点。
很快琳娘从内殿出来,匆匆忙忙走到太皇太后和温荣面前,先与太皇太后见礼,再暗地里朝温荣使了个眼色,温荣了然,隐约一笑。
琳娘让她放心,如此说明王太后情况不妙,而且没人怀疑她二人。
太皇太后问道,“琳娘,你阿家怎样了,你不用在里面照顾吗?还有年儿,他年纪小,不能带过来,以免沾惹到晦气。”
琳娘垂首回道,“老祖母说的是,儿不敢将年儿带来。出清宁宫前,儿特意吩咐奶娘仔细看顾,老祖母不用担心。”说着琳娘转头看了眼内殿,面上现出担忧,欲言又止,半晌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夜王太后所睡的床榻幔帐忽然着火,王太后被吓晕过去,这会儿醒是醒了,可是一直胡言乱语,说……说……”
“说什么?你不必担心,从实说来便是。”王太后皱眉严肃地说道。
琳娘看了温荣一眼,声音更加小下去,小到只有太后和温荣能听清,“王太后口口声声说贤妃来寻她报仇了,言贤妃变成厉鬼……王太后抓住圣主的手不让走,一定要圣主去请高僧作法,将贤妃鬼魂赶出去。”
“毒妇。”太皇太后咬牙暗骂,贤妃是李晟的生母,“我早就怀疑贤妃死因了,当初若不是看在晟儿年幼,她肯悉心照顾的份上不予追究……哎,果然是她下的毒手,我也对不起贤妃啊。”
“算了,贤妃在天有灵,也算恶有恶报,”太皇太后明显不想多谈论此事,又问道,“太上皇还在内殿里?有说什么吗?既然王太后醒了,他也该准备用药,现在身体才好一些,不能劳神动气的。”
琳娘小心回道,“太上皇也被王太后缠着,估摸一会才能出来。太上皇言王太后疯了,胡言乱语不可信,有命旁人不得外传。太上皇还说,王太后要静养,所以儿才会提前出来的。”
“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什么不能外传?贤妃一事还不就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太皇太后朝其身后的宫女史说道,“你送了消息出宫,告诉丹阳,她顶着肚子就别特意进宫探望了,我们也回去罢。”
宫女史应声退下,太皇太后询问琳娘和温荣是否要去她的延庆宫休息。二人想了想,皆打算先去看看年儿,遂说时辰尚早,让太皇太后再睡个回笼觉,一会她们带年儿去延庆宫用午膳。
与太后分开后,琳娘和温荣乘上前往清宁宫的宫车。
琳娘挽住温荣胳膊,整个人瘫软在温荣身上,轻声道,“嗳哟,荣娘,真真是吓死我了,总算没白费功夫,王太后真的疯了,先才太上皇听到王太后说贤妃来寻她报仇时,整个脸都是黑的,过了好久才变成满面哀容。太上皇不允许外传,并非袒护王太后,只是单纯不想奕郎为难,不想皇宫之事成外人笑柄罢了,毕竟现在坊间传言已经够多了……”
坊间传言皆是王太后干政,温荣颌首道,“王太后疯了,现在广传的坊间流言就会不了了之。琳娘,圣主有说什么和问什么吗。”
琳娘仔细回忆,茫然地摇摇头,“守夜的宫婢全被关起来了,奕郎担心王太后,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温荣松口气,“那就好,琳娘,现在是一把火将任何证据都烧的一干二净。可圣主是极聪明的人,不可能完全猜不到其中因果。如果圣主真寻你问话,你就一口咬定,说什么都不知道。”顿了顿,温荣又道,“更何况这些事也确实与你无关,昨日进宫探望王太后的是我,送禅丸的也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