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难深深的看了一眼柳明月,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年轻的面容上浮现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复杂目光。
那女子坚毅的目光穿透浓浓夜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穿越了时光,和果难冷硬内心仅存的温软之地缓慢交融。
那个时候,那个人也是这样的眼神,不屈不挠,分明弱质纤纤,但却顶天立地。
果难回过神,集中注意力在柳明月身上,她身上的法力波动也并没到让人绝对无视的地步。
不愧是和记忆中的那个她同出一脉的族人,看起来都是温柔可欺,骨子里的韧劲谁都比不上。
果难也不答话,自顾自坐在石桌边到起了酒,拿着杯子微微的品,不慌不忙的模样。
柳明月听到内心深处的哀嚎,拜托,这深更半夜的远道而来的人这样沉得住气啊,好歹对刚才的表演给点评价啊。
徐哀焦急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铁门传出来:“明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遭了暗算了。”
眼见对面的果难手指微动,就要做出什么的样子,柳明月一急,移动位置,坐在石桌上挡住了果难的方位。
如果果难要对门后的徐哀忽然发难,她可以保证自己有一万个方法化解。但就是这样,柳明月还是不安,对着一门之隔的徐哀吼道:“你文弱书生帮得了什么忙,还不快去找柳铃铛来!别在这里拖后腿了。”
徐哀听到柳明月的声音,暂时放下心,但是一瞬间被柳明月的话浇了一头冷水,但其实柳明月说的也没有错,如果真的是武功高强又意图不轨的人,他留下只会让明月分心。他怅然叹了口气,转身快速离开,按照柳明月的指示去搬救兵了。
这会子,四下倒是安静了。守门人八成被果难使了什么手段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塔顶离一层有些距离,也不至于这般没反应,毕竟徐哀离去的动静可不小。
果难似笑非笑看着柳明月。
“你果然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果难自顾自给自己斟上一杯,斜眼问道:“要不要来一杯啊?”
柳明月心中一惊,那一眼看过来好像暗夜的豺狼盯住了食物一样,充满志在必得,这酒不知道什么做的,她哪里敢再喝?
刚才为了救徐哀,柳明月换了方位,已经失了先机。眼下离开铜钟有个四五步的距离,柳明月觉得也没有把握在这个时候能够比眼前这个人更快到达铜钟周围,在他反应之前敲响。
好汉不吃眼前亏,柳明月接过酒,干笑着不喝:“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跑江湖的不应该顾忌小节,但是阁下敌友不分,你不说明自己的身份,我怎么能够放心饮酒呢?”
果难“砸”了下嘴,把酒杯放下,双眼忽然一片赤红:“我们分明是旧识,你怎么能忘了我?真叫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