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肉罐头大餐,让战士们从战斗到转移一直表现得非常给力,但他们毕竟不是钢铁之躯,从前日到今晨,他们在山林中跋涉了两百多里,投入战斗、迅速转移,又走了几个小时,精力和体力都已接近极限——魏斯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当部队行进至一片有溪流淌过的树林,他下令全员休整,就地进食饮水。
在将诺曼俘虏绑结实并且塞住嘴之后,战士们抵挡不住重重的倦意,或坐或卧,就这样酣然睡去。魏斯没有安排哨兵,而是爬上一棵枞树,以一己之力担负起整个临时营地的警戒工作。在他的特殊视野里,裹挟而来的诺曼战俘士气低落,毫无斗志,加上抬担架耗费了他们相当大的体力,被绑住之后,压根掀不起风浪来,至于那艘久久不愿离去的诺曼战舰,不仅速度缓慢,转向时也显得非常笨拙,看来外部推进和转向装置的损伤,的确影响到了它的机动性,之所以没有撤离,显然是得到了上级的指令,而且肯定会有后援部队!
如果是调动飞行舰艇或者作战飞机,从华伦斯或是更远的**来,有这几个小时也差不多到了,然而遥远的天际仍不见有敌人的踪迹......早前出现过的诺曼巡洋舰,按说在华伦斯就可以紧急补充燃料物资或是装载战斗人员,它没来,很可能是被调往他处执行别的任务了。只要这个大家伙不出现,战士们的心理压力就会减少很多,而充足的自信心,无疑是下一步行动的重要软保障。
魏斯一边观察敌情,一边盘算后续安排。他打算让战士们睡上四五个小时,虽然不能百分百的恢复体力,也足够他们在下一次休整前维持正常状态,而且四五个小时之后也天黑了,即便没有雾气,诺曼战舰也基本上是“睁眼瞎”,只需要稍稍调整路线,就能够彻底将它甩掉。可是,离天黑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候,原本明媚的阳光被东边飘来的**乌云给遮住了,天顿时阴沉下来,风也开始加劲。雨天的视线虽然没有雾天那样糟糕,对于在敌占区孤军奋战的游击先遣队来说,恶劣天气总归是有利的。
雨还没有下起来,天边又来了不速之客。进入魏斯视野的,是两艘满载战斗人员的诺曼运输舰,从观察到的战斗读数判断,一艘载员超过了800,还有一艘则是500+,剔除舰员,这两艘运输舰搭载的战斗人员应该在1200-1300之间,有可能是两个普通的陆战营,或是一个精锐的加强营,又或是若干连队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
两艘诺曼运输舰从东面乘风而来,速度颇快,当它越过先前发生战斗的那片树林继续往这边飞来,魏斯心头突然掠过一阵悸动,这种罕有的感觉,似乎只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才会出现,难道说......自己的宿命之敌——亦是血脉至亲,克伦伯-海森家族曾经的骄傲——诺曼皇朝赐封的军事贵族,诺奥-斯卡拉佩剑男爵——那个淡却了真实姓名的泽-克伦伯-海森,来了!
诺曼巡防舰此刻所处位置,离魏斯他们的临时休整地点约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而那两艘诺曼运输舰从出现开始,便是以它为参照物设定飞行方向的。到了这个时候,魏斯心再大也坐不住了,他从树上滑了下来,先拍醒军官和士官们,用简练的语言告诉他们出现了新的敌情,他们再逐个叫醒战士们,使得这个唤醒的过程安静有序。
看样子是受到了友军战报的警醒,两艘运输舰没有贴着树梢飞行,而是维持在千尺高度,抵达预定降落位置方才减速、下降,最后半段基本上是在快速的垂直降落,其降落点恰恰是在这条溪流的上游,在那里,郁郁葱葱的树木缺了一小片,正好为飞行舰艇的降落提供了无阻碍的条件——若是厚皮重甲的突击舰,就算是茂密的树林也能强行降落,而轻型战舰和普通运输舰就如同汽车一样,强行撞树可不会有好下场。
游击先遣队的战士们没有安营扎寨,也不必拔营再走,醒来之后,拿上武器、拎起弹药就能出发。他们给诺曼战俘松了绑,驱使他们继续两两一组抬伤员。在魏斯的指挥下,队伍重新启程,他们先是沿着溪谷往下游移动,等到雨势骤起,天黑沉沉的,视线跟晚上一样差,他们迅速越过溪流抵达对岸,并继续向西行进。在溪流上游的那支诺曼军队,没有因为天降大雨而停止行动,他们派出零散分队往各个方向散开,主力部队则向西移动,也就是说,两支队伍相距十里,以平行路线冒雨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