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明智之举,是你看不破而已。”长安无华笑道,“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说着容易,但是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可见这位千老教主的确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何润摸着自己的后脑,迷迷糊糊地点着头。
“呵,没想到百祥门门主也是老夫的知己啊。”
一道熟悉而苍厚的声音响起,让长安无华回身看去,就见一身白衣的老者,缓步向此处走来。
起身向千老教主抱拳说道:“三年过去了,没想到千老教主仍然是老当益壮,丝毫未变。”
听长安无华这意思,好像他们曾经见过一般。只是千老教主的确对眼前这位俊俏的年轻人没有印象,不由眯眼问道:“我与门主可曾见过?”
“三年前,你我曾在溪边结识,并对鱼儿有过论探。”
略一思索,千老教主便恍然笑道:“原来是你。那日一别,没想到你我今日还有机会重逢。”
“巧合的,不只是这一件事呢。”长安无华笑容中有一丝狡诈,但是瞬间便隐去了踪迹,让千老教主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晚辈与敏儿相识,并且互生情愫,打算同结连理,共度此生。此次前来,就是想获得千老教主首肯,准许晚辈迎娶敏儿!”
这个消息,惊得千老教主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瞪圆了眼睛看向长安无华,却定这个小伙子没有消遣自己之后,才板着脸说道:“敏儿是渊樊教的圣女,就应该为教献身,终身不嫁。她娘亲找了南郭振侠做夫婿,我便与她娘亲断绝关系,难道你想让我与敏儿也断绝关系吗!?”
“若是能让敏儿获得幸福,如此做也未尝不可。”长安无华淡语道,“我与敏儿经历多重苦难才走到一起,只要让我们能够获得幸福,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长安无华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千老教主颇为不屑,冷笑道:“你个毛头小子,也想来恐吓老夫吗?一点都没有求人该有的态度,让老夫很怀疑你的诚意呢。”
“只要千老教主肯同意,我自然会想方设法让您满意的。我知道,渊樊教对圣女的要求,也知道敏儿身负重任。但是现在她也是我未来的夫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您这位外公!若您真伤害敏儿,我百祥门上下,绝不会放过渊樊教!相反,若您成全我与敏儿,百祥门会全力扶助渊樊教重回江湖!一直以来,渊樊教都以魔教之身安身立命,若是有我从中周旋,定然能让渊樊教以正统身份,在江湖上立足。”
千老教主冷冷笑了一声,不屑道:“江湖上怎么看我们,老夫从来都不放在心上。那些口服蜜饯的东西,老夫还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
“那是因为,您从未处在江湖正统之位!”长安无华收敛笑容,义正言辞地说道,“本来,以渊樊教的能力,是可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位,并将教派发扬光大的。可是现在渊樊教沦落到什么地步了?教众与乡野农夫无异,难道这就是您想追去的?身为一教之首,难道不是应该带领众人以振兴教派为己任吗?由此来看,您这教主做的可真是失败!”
在千老教主说话之前,一名弟子义愤填膺地站出,看着长安无华怒道:“你说服放客气点,别以为圣女站在你们那边,我们渊樊教是好欺负的!”
温润的眸徐徐看着那人,长安无华说道:“我从不说虚浮之话,你扪心自问,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怕是只有你们自己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你……”
“够了!”千老教主突然出言喝止,而后看向长安无华,似乎在哪一瞬间,神态变得苍老了许多,“当年渊樊教撤离江湖,并非是外界所传那般,承受不住江湖正道的讨伐,而是老夫后继无人啊!这偌大的基业,却找不到人来继承,你觉得这是不是一种悲哀?竹溪双眼被蒙蔽,即便承受离教之罚,也要嫁给那个男人,却让人家背叛个彻彻底底,临死之前,还要我不许为她报仇。哼,这便是你所说的江湖正派?敏儿这性子适合接管渊樊教,可是她生性不羁,不喜欢被身负责任,整日游荡在江湖,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我听那丫头说,她芳心错付,对尘世已经毫无留恋,又不想接手渊樊教,便只能以身为祭,算是对教中奉献最后的力量。可是谁需要她的血肉炼剑?渊樊教的兵器,那都是实打实炼制出来的,从来都没用过邪气的法子,可是却被心怀嫉妒的人三番四次玷污,用各种不实传言诬蔑。老夫懒得去解释,即便说过,谁又肯信?这便是苍天!”说罢,千老教主回身看着长安无华,满面悲愤,说道,“老夫知道,敏儿定然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才会以死解脱。今日看你前来我才知道,你便是那个伤她心之人吧!你若真善待了她,敏儿又何以会心灰意冷?看来你也是那负心薄情之人!”
长安无华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略微低垂着头,说道:“对敏儿,我的确有所亏欠,所以我才希望能弥补她,这也是我今日来最初的目的。我能够理解教主的担忧,也希望您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哼,老夫看不到你的任何诚意,如何同意?”
手掌握了握,长安无华起身跪在老教主的面前,垂首说道:“我愿接受老教主任何惩罚,只希望您能允许敏儿下嫁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