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总是心不在焉的。听见外头楼道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或是孩子的说话声，他就变得不自然了。

不过，翠芝在厨房忙着，并没有觉察出来。

菜不多，一会就烧好了。这姑娘厨艺果然不错，虽多年不练，业务依然娴熟，味道依然可口。

既然菜好，就得来点小酒。

两人干了一杯，庆祝五年后再次重逢在春水的家里。

她开始说起春水父母的好来。

说他们都是好人，能疼人。怪不得春水哥心地善良，原来有这么好的父母呢。

这让春水心里很受用。

她接着说老人家确实想抱孙子了。

春水沉默不语。

翠芝就猛喝酒。春水看傻了，连忙劝住她，不让她喝。

她喝了酒，说话也直接了：“春水哥，你心里是不是有人呀？”

春水不知怎么回答。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有话就直说吧。你心里清楚，我一直在为你守候。如果你有了意中人，直接说好了，我会选择离开的。真的。我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原意。”

她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今儿怎么了？原来活泼开朗的她，就得这么多愁善感。

春水不想与她谈论这些，又不得不讨论。

确实是，家里人已经为他与她操办婚事了，他还在把她当妹妹。话如果不挑明，无法交待呀。

“翠芝，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同样，我也希望你好。这些年，你能有美好的未来与幸福的生活，是我的一个心愿。如今，你离这些越来越近了，我也挺欣慰的。但我得实话告诉你，我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她让我实在割舍不下。”

“谁呀？我认识吗？”翠芝迫不及待地问。

“你认识。”

“谁呀？快说。”

春水还在吞吞吐吐。

她站了起来，指着春水：“你是在搪塞我吧？故意说心里有人来拒绝我，是吧？”

春水在她的激将之下，赶紧否认：“真不是。她在小学做老师。”

她一听，才反应过来：“她就是原来的公安局长的老婆？不会吧？她都有个孩子了，而且，她比你大。”

她输得不甘心。还以为春水心目中的那个她有多年轻条件多好呢，这女人漂亮是漂亮，便女人再漂亮也敌不过时间的。她算起来快要四十了，能好到哪去？再说，她结过婚，离过婚，生过孩子，前夫还是杀人犯。这样的女人，按春水哥现在的条件，也要？

她想不通。

她还在求证：“春水哥，你不是喝了酒说胡话吧？漂亮年轻的女孩子有的是，你怎么选一个成熟过头的？”

春水不想说话了，只顾喝酒。

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感情是不分年龄的，这话她无数次地在书本上看到，这次真的领略了。

感情也是不能强求的。

既然春水哥选择了她，那就祝福他们吧。

虽然作如此想，但翠芝心里却很痛。一件不想面对的事情被证实以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冰冷无比。

春水看到坐在对面的她呆若木鸡，判若两人。

他伤害到她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

“记得你当初考大学时，见到了我的那张古床，说要搞清楚它的历史，然后选了历史专业。现在你也学有所成了，搞清我的床的历史了吗？”春水问她。

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