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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北门的一个小卒正倚靠在城牒墙根上打着盹,突然周围响起了一阵地动山摇,振聩发聋的奔雷之声,小卒慌忙立起身子往来成都府的官道上望去,只见烟尘滚滚,黄雾漫天,根本分不清那团尘云中到底有多少人掩藏在期间,小卒慌忙朝女墙位置跑去,那里放着一面铜锣,也许是很久没用过的缘故,上面布满了铜绿之色,用来敲铜锣的梆子也早已不知所踪,在城墙上看得分明的小卒此刻内心已如乱麻,浑身更是抖得不行,也许是被这种危险的氛围所感染,他本能的突然吼着嗓子朝城内喊道:“有敌袭,有敌袭......”
(城墙作为城市、城池和城堡的抵御外侵防御性建筑,中国古代城市的城墙从结构和功能分,主要由墙体、女墙、垛口、城楼、角楼、城门和瓮城等部分构成,绝大多数城墙外围还有护城河。从建筑的原材料分,分为版筑夯土墙、土坯垒砌墙、青砖砌墙、石砌墙和砖石混合砌筑多种类型。
“竭天下之力,困于转输,谓宜士饱马腾,而连营菜色刚心”,宋朝耗资巨大的募兵成本,其结果就是国防建设的其他方面特别不足。这其中最致命的就是城墙缺乏修缮。宋朝除了首都之外,其他城市城墙高度有限。宋城墙除首都汴梁及州、府级单位的城墙高度在二十尺以上之外,也就是2丈以上之外,县级城防除个别城墙,基本大部分在十到十五尺,甚至还有八、九尺高的城墙。也就是说,除了大型城池,宋朝的县级单位城墙高度多数仅有3-4米高,个别县城城墙高度还不到3米。3-4米高的城墙,其实还不如当时一根长枪长。也就是说,攻城者可以不用梯子,持长枪即可戳刺到守城士兵。在火器远远谈不上成熟,以冷兵器为主,弓箭为主要投射武器、投石机仍为攻城第一的情况下,宋朝的大多数县级单位的城防其实形同虚设。
从《守城录》作者陈规的记载中可以看到,他改修之前的城防是,“城上极是尖狭,有不及一尺阔者,其上不能容立一人,及无女头”,即连城垛都没有,人也没法占的秃墙一堵。这还不如很多后世的地主大院呢!即便是缺乏攻坚能力的辽人,也是“出入燕、赵,若践无人之境”。另外,宋朝城防又不同于唐朝。隋唐壁画中,城墙上有大量的永备城楼,并不局限与城门处。而宋城更多使用战棚这类活动棚屋,原因很简单,省钱!战棚其实是包裹城垛用的,并且能为士兵提供下射射孔。另外,宋制战棚高七尺,且可在战棚上加厚三尺泥土。也就是说,战棚可以提高城墙高度。这样城墙加上七到十尺的战棚,原本在高度上没有实战意义的,只有区区十来尺高的县城城墙,上下一加,高度变成了二十余尺,即两丈多高,也算勉强可用了。战棚作为临时附加在城墙之上的活动棚屋,并没有考虑如何对抗中大型投石机。比如《武经总要》记载,战棚对大型投石机缺乏必要的防护能力,“城上楼橹皆大木为之,合抱之木,随击而碎”。可以说,宋人在城防设计上,缺乏必要的安全冗余,绝大多数城防并不具备对抗其宋朝同等攻城技术水平的军队。
而当“长于用砲”的金人杀来之后,这种城防体系就彻底宣告失败。比如,金军第二次攻击开封时,“城下列砲座二百馀所”,“飞石如雨击”,“又飞火砲燔楼橹”。显然,宋朝内地那些数量众多的低矮城墙,无力抵抗拥有这种攻城强度的敌人。因此,当沿边要塞节点失守之后,内地绝大多数城市都无力构筑坚固的城防。有城而无防,难以进行所谓的内线机动防御,直接导致了“靖康之耻”的发生,国家迅速灭亡,整个皇族几乎被一波带走。而宋朝看似省钱其实缺乏安全冗余的城防设计可以说是军事上的罪魁祸首之一。
城门是城市内外交通的出入口,其建筑之规模、数量常依城市的大小、形制、方位、用途等因素来确定。为了方便逃生,城门至少有两道,再大一点的便是东西南北四道门,至于像卫朝的首府东京,还分外城和旧京城(也叫内城),外城方圆四十余里,内城方圆也有二十余里许,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都城,人口更是高达百万,顶峰的时候差不多有150万人左右,杭州当时的人口是三十二万人以上,受边患很少的成都是二十五万人以上,当时这三处被称为‘北宋三大城市’。
现在重点说说东京,河南洛阳,唐时定都的长安,赵匡胤开国的时候本来想将首府整体迁移到洛阳去的,毕竟洛阳两面靠山,军事防守环境肯定比开封要好上一大截,防守的军队也不用那么多,不像东京需要在大平原上防守四面,只是北宋当时刚刚立国,连连征战,国库空虚,如果将东京的官职人员全部移到长安,便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赵匡胤考虑了很多年,最后还是放弃了,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东京的漕运条件,在中国古代社会,受经济发展水平和交通运输状况的制约,漕运物资能否有效地供应京师,直接关系到国家中枢机构的安危存亡。开封地处运河与黄河的交会点上,可谓交通便利、贸易兴盛的水陆之埠。北宋末期,皇帝昏庸,贪官污吏横行,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经过靖康之难,最终疏于治理的黄河,将东京这座当时最大的都城,埋入了滚滚黄泥河沙之中,现在的开封并不是在原址上建成的,隔着原来繁华无比的东京有一段距离。
从经济、地理的角度来说,开封地处黄河中下游的大平原上,拥有四通八达的交通网,这对于经济重心南移之后主要依靠南方漕粮接济的集权王朝来说,无疑具有建都的优势。而这也正是北宋统治者战略思想的着眼点:即依靠便利的漕运,接济京师,以供养庞大的官僚机构和禁军。北宋时期的东京,漕运网络远比洛阳、长安发达。汴河、惠民河、金水河与广济河流贯城内,并与城外的运河系统相衔接,环绕京畿合称“漕运四渠”。
漕运四渠分别流向不同的方向,《文献通考·国用考》中说:是时,漕运之法分为四路:东南之粟自淮入化至京师;若是陕西之粟,便自三门、白波转黄河入汴至京师;若是陈、蔡一路粟,自惠民河至京师;京东自广济河至京师。这四条河流将全国的水运网络联系成一个整体,对东京这座城市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汴河是北宋最重要的漕运线,也是北宋王朝的政治生命线。作为当时全国最大的商业都市,城内上百万军民的生活物资大都通过水运而来。而东京城内的手工业原材料、商品等大都通过水运而来,又通过水运发往全国各地。另一方面,全国各大水系在东京交会,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水运网络,在京城内,汴河、广济河、惠民河、金水河互相贯通,黄河连通运河,汴河连接淮河、长江,全国绝大多数地区凭此紧密相连,真正形成了全国统一的水运体系,各地物资实现了大交换、大汇集。东京开封的商业布局,因运河表现出全新的面貌。
在《清明上河图》中可以看到,宋人喜欢临河开店,沿着河岸,商铺、酒楼、茶坊、邸店鳞次栉比,桥道两边也摆满小摊,形成了繁荣的街市。行人、商客、小贩、脚夫、马车拥挤于街道,入夜之后,市井间热闹不减白昼。
《东京梦华录》介绍道:“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熝肉、干脯、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十五文,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皆用梅红匣儿盛贮;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脍、煎角子、猪脏之类,直至龙津桥须脑子肉止,谓之杂嚼,直至三更。”州桥夜市之所以这么喧闹,是因为仓场建于这一带,汴河上的货船驶至州桥码头后,需要靠岸卸货、仓储,物资在这里集散,人流也在这里汇合。
再来看《清明上河图》。在汴河中,共绘大小船只29艘,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逆流而上,有的停泊靠岸、在码头卸货。大型船只过虹桥时,船夫们都出来帮忙,有的用竹竿撑着,有的用长竿钩住桥梁,防止船只与桥梁相撞,有的用麻绳挽住船,有的忙着放下跪杆,以便船只通过,桥上的人伸头探脑,为过船的紧张情形捏了把汗。虹桥是汴河上的咽喉要道,画卷中整座桥气势恢宏,桥身高大,使得汴河上的船只都能顺利通过,桥上挤满了商贩和行人。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和汴河码头的交会处,车来人往、商品集中,甚至连劳务市场也在这里形成。而岸边,不少劳工或肩扛,或用牲畜拉载货物,这些物资均是从全国水运来京,在此下卸,广大劳工们以此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