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先生!”
沮授站了起来。
“你熟悉民政,你下去后组织乡老,亭长,将百姓分组,青壮年,妇孺老人分别编开,既然我们靠着山就要想法子吃山。公覆,你部以伍为单位,每单位从沮先生那里领一组青壮,进山打猎。”
“胜利,你部也以伍为单位,在沮先生那里领健壮的妇女和还能做事的老人孩子,我不管你们是去挖老鼠洞也好,掏蛇窝鸟窝,摸松鼠洞也好,还是去找到能吃的野菜什么的,总之,只要能吃的,都掏摸回来。”
“是!”两人大声应命。
“记住一件事!”周澈森然道,“告诉你们的士兵,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百姓,是我们的父老,要是那个坏了规纪,我周澈认得他,我腰里的剑可认不得他。”
“主公放心!”两人凛然领命,周澈在练兵的时候,就曾反复告诫过他们军纪以及军民关系的重要性,在现在这个要命的关头,要是军纪不严,一支军队便很可蜕变成一帮匪徒,要是与老百姓闹僵了,那可是成了无水之源。
“所有收获不准任何人私藏,全部上缴营部,由沮先生统一分配。”周澈扫了众人一眼。
“元福,你部也不能闲着,你手下五百人,一天吃两顿干的。”
“啊!”众人都吃了一惊,现在连周澈也是一干一稀,怎么周仓的部下一天两干。“他们有事要做,没力气可不行。”
周澈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众人:“其余各部从明天起,开始上山砍树,将树运回来后,准备建房子吧,人手不够,也去沮先生那里要,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便要下第一场雪了,要是在下雪前没有建好保暖的房子,那这个冬天可是会冻死人的。”
众人一凛,这才想起这个要命的问题,先前一直都在想怎么不饿死人,现在才想起搞不好也是会冻死人的。
“沮先生,你下去后多听听那些乡老,亭长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吃的?”周澈坐下来,有些疲惫地道。
“是!遵命!我们马上去办!”众人一一退出。
看着空荡荡的大帐,周澈自失地一笑:“当真是一穷二白,百废待兴啊!元皓啊,我可就指望你早点给我带粮食回来了,否则这个冬天可真是不好过啊!”
今年的冬天来得分外早些,刚刚进入十二月,便开始了霜降,比往年早了大约半月,风愈发地凌厉了起来,凌晨时分和入夜以后,又开始有些让人感到能吹入骨髓一般,终日难得见到太阳,沮授曾忧郁地告诉周澈,不出中旬,便会降下光和五年的第一场雪了。
“先生也懂得气候阴阳之学?”周澈试探地问。
沮授嘴角牵出一个弧度,笑道:“某读诸子百家,许多东西都曾涉猎,不过大多不精罢了。”
周澈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似乎很落拓的家伙:“先生大才,缘何在冀州州府不能得意?”
沮授哈哈一笑:“何为大才耶?某不习规纪,说话也尖酸刻薄得很,常使人下不得台面,冀州牧心胸算是宽大,尚能容某吃碗闲饭,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被赶跑了。这一次来投将军,实是没处吃饭了,某又不习桑梓,肩不能挑背不能砣,要是去做个启蒙先生一是耐不得烦,二是别人也怕我误人子弟,真可算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周澈大笑道:“先生说得有趣,我还当自己是个人物,才得先生来投呢,原来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沮授嘴角的弧度牵得更深:“原本只想混口饭吃,想来吃不了多久,便又要另想门路,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将军这碗饭,虽然不大好吃,但却甚有滋味,某些在倒吃得有点滋味了。”
周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沮授:“先生以为元皓如何?”让沮授来评价田丰,倒是周澈想要看看他的心胸,二则也想从侧面了解一下田丰的才能,二人一路同来,初看田丰这些年学识见长,办事也稳重许多,但相处一旦日子,周澈却发现沮授胸中所学,实是胜过田丰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