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无奈的挑着两筐米在集市上兜兜转转,到了未时,两人肚中饥渴难耐,便将筐子放在回春堂的台阶上,在回春堂讨了两碗水,就怀中摸出那两个高粱窝头,就着凉水咀嚼了起来。
缓了一晌,苏婶说道:“这米,还是卖了吧......”
苏泽辰说道:“母亲,要不明日咱们再出来卖吧。”
苏婶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了,距离秋收还有三个多月,如果今天不兑一点糙米回去,咱们吃什么啊?罢了,说不定过两天行情更差了呢。”
苏婶站起身来,微微弯下疲惫的腰板,挑起米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苏泽辰见状,忙扶住了母亲,苏泽辰搀扶着母亲回到了胖老板的米铺。见农户们都已卖了米,又兑了糙米走了。
胖胖的掌柜正在教训着店里的伙计:“都说过了要和气生财,要以德服人,平常对你们的教导都喂了狗了?那些个泥腿子知道些什么,不愿意卖的尽管让他们挑走,不怕他们不回来。若是一个不小心惹上一些是非,却也惹了一身骚!”
苏婶挑着米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掌柜的看见苏婶挑了米回来,忙笑眯眯的出来对苏婶说道:“大嫂子,你回心转意了?都说了,我们这里的价格最是公平公正,童叟无欺。那个谁,快过来过称!”
被训的伙计忙不迭跑了出来,提上米,麻溜的过了称。
掌柜的问道:“你是要现钱还是要兑糙米?”
苏婶低声说道:“换两担高粱,其余的换成铜板。”
掌柜的说:“精米兑糙米现在是一兑两倍半。”
苏婶猛地抬头,慌忙问道:“前日还是一兑三呢,今日怎么就成了两倍半......”
掌柜的不急不慢,笑眯眯的对苏婶说道:“大嫂子,都说过了,今日是今日,前日是前日,这粮食的价格谁又能说的准呢?如今**米的人少了,吃糙米的人多了,所以精米价格便低了,糙米价格便涨起来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穷苦人为了生活,都吃高粱一类的糙米,而有钱人为了忆苦思甜,也都时兴吃糙米,糙米不够卖,所以嘛这糙米的价格便高了。我保证给你的价格绝对是只多不少了。瞧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真是十分辛苦,我再多送你一把。多给你一把,我就要少卖一把,不过谁让我这个人最心善呢?都是受苦人,都不容易啊......”说着,便捏了十几粒高粱小心放进袋子里。
苏婶无奈,只得感恩戴德的接受了掌柜的好意,弯腰挑了高粱米,忍住肚中的饥饿,拉着苏泽辰一步一步往青石村去了。